(' 宁稚笑了下,说:周婷没有工作,在家带两个孩子,她丈夫收入也一般,而且她刚刚失去了娘家人,再让她花几万块打官司,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小骆惋惜道:这怎么说也算您自己接的第一个案子,虽然标的不高,就几万块,但不管怎么说,也是第一笔业绩嘛。
宁稚知道她是好意,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儿,以后我接一单大的,标的过亿的那种。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暗暗叹气。
她还欠萧让一百多万,如果一直做法援案,拿授薪,猴年马月才能挣到钱还萧让。
萧让看一眼她桌上的案卷,问:您现在做哪个案子?
喻静工伤案。宁稚拍拍小骆的手臂,我刚好要跟你说这事儿。我下午想去医院探望喻静,你帮我跟喻静的家人打声招呼。
好嘞!我这就去打电话。
……
宁稚吃过午餐,立即前往平谷医院探望喻静。
小骆早上往她微信发了病房号,喻静住在耳鼻咽喉病区的病房。
宁稚顺着病房号找到了病房,一手拿着鲜花,提着水果的手敲了敲门。
一位老太太过来开门,问:你找谁?
宁稚笑道:阿姨您好,我是君天所的律师宁稚,请问喻静女士在这个病房吗?
老太太赶紧侧开身子:在的在的!喻静在这屋!律师姑娘快请进!
宁稚进屋。
病房里有两张病床,靠阳台的病床半躺着一位四十多岁、下半张脸有多处包扎的女士。
她此时正闭眼休息。
宁稚抱着鲜花和水果上前,小声说:喻女士,我是法援中心指派给你的律师,我叫宁稚,来自北京君天律师事务所。
喻静睁眼,挣扎着要坐起身,宁稚赶紧放下鲜花和水果,按着她躺回去:没事儿,不用起来。
老太太帮忙把窗帘拉开,喻静不适应地眯了下眼睛。
老太太搬了把椅子过来:律师姑娘你快坐。
宁稚在病床边坐了下来。
喻静看向桌上的鲜花和水果:宁律师,让你破费了。
由于牙床和唇部皮肤缺失的关系,她说话有些不在调上。
宁稚笑道:我可以找所里报销,没事儿。
喻静点点头,看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立刻把鲜花插进花瓶里,而后又去洗水果。
宁稚问喻静:你现在好点了吗?
喻静红了眼眶:喉咙和牙床还是疼,只能吃流食。
宁稚点点头:还是要多休息,坚持治疗。
老太太洗好水果端出来,拿出一颗苹果给宁稚,宁稚婉拒:阿姨,您是喻女士的?
我是喻静的妈妈。喻母看着喻静,叹气道,喻静伤成这样,只能自认倒霉了,好在有医保,医药费不能报销的部分,自己出点就是了。
宁稚说:阿姨,喻女士这案子,治疗费问题不大,关键是康复后,后期的牙床再造费用、牙齿种植费用,以及唇部缺损的整形费。
喻母讶异道:这还得整容呐?
宁稚看向喻静:是的。就算不能恢复到受伤之前,至少也得恢复个九成。
喻母忧心道:这整容多费钱呐?何况喻静已经四十多岁了,孩子老公都有了,也不用再嫁人了,不整也行。
宁稚惊道:她才四十多岁,人生才过去一半,不能因为已婚已育,就带着面部明显的缺损生活呀!
喻母:但这整容也要开刀,也受罪不是吗?
宁稚问:喻女士在什么单位工作?
她是那个XX的总经理助理。喻母说了一个宁稚不认识的企业名称。
宁稚说:我当律师之前,是律师助理。但凡助理类、文秘类的岗位,对容貌、衣着都有一定要求。如果喻女士不对缺损部分进行整容,将来恐怕连工作都不好找。
喻母大骇,问:那……那这整容费得多少钱呐?
宁稚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喻静:费用得让医院出方案。但这笔钱一定会通过法律手段向通讯商索赔,包括但不限于治疗费用、康复费用、整形费用、误工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等费用。资料是北京三个最好的整形医院的介绍,喻女士你可以先看看,确定了去哪一家做手术,到时候咱们让医院出方案和报价。
喻母担心道:找最好的整形医院,费用会不会很贵呐?要不咱们找便宜点的?
宁稚:我的建议是,整形类的手术,一定要找技术、口碑最好的医院。况且整形的费用也包含在索赔金额里,没必要为他们省钱。喻女士受了这种无妄之灾,还要忍受治疗的痛苦,还不是因为他们没有正确放置标志牌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