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稚洗完澡出来,张晗坐在贵妃椅上看书。
她笑着走到她身边坐下,问:这么勤快呢?大晚上还看书?
张晗笑着用下巴点了点她的床头柜:刚有人给你打电话,打了好几个。
谁啊。宁稚起身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是程律。我先回个电话。
她拿着手机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给程儒言回了电话过去。
电话接起,程儒言说:代雯今天去过所里了?
是的,她和她母亲一起来的。
她们的诉求是什么?
代太太说,最好是不离婚,如果一定要离婚,财产得分割到位。财产保全已经在进行中。
不离婚来律所做什么?给她们按离婚案件去做。
宁稚咽了咽嗓子,说:但我看得出代太太还是想保留这段婚姻的,我也跟她们说了,会先进行谈判,尽量保住她的婚姻。
程儒言再次强调:按离婚案件去做,代理费二十个点。
好。
宁稚挂上电话,把手机丢到桌上。
张晗闻声看来,问:怎了?
宁稚就把代雯父母的案子描述给张晗听:这个案子看似简单,但直觉告诉我,又是隐匿婚内共同财产的性质。
为什么这么说?
丈夫在外头有什么生意,妻子和女儿一概不知,这就足以说明男方平时有意隐瞒,至少不想让妻女知道。
张晗叹气:这活儿不好做啊,难怪你领导要你收二十个点的代理费。
我明天先去见见这个代伟再说。
翌日,宁稚去了中关村附近一家公司。
这是代雯给的地址,说代伟在这里开公司。
宁稚根据地址找到一家做显示屏贸易的公司。
前台:女士您找谁?
宁稚递出名片:你好,我是君天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这是我名片,我找代伟。
前天接过名片,拿起座机拨了内线进去:有位律师找代总,可以进去吗?
挂上电话,她绕出前台:代总在办公室,我带你进去。んΤTρs://ωωω.gǎйqíиG五.cōm
宁稚跟着前台一路往里头走。
一进去,就是一个大的集体办公室,有五六排的工位,总的约莫有三四十号人,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忙碌,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在敲击键盘;案头一堆一堆的文件,身后的柜子又是一对对的文件。
宁稚跟着前台,穿过走廊。
走廊两边是各种管理人员的办公室和财务室,宁稚跟着来到最后一间的总经理办公室。
前台进去汇报,很快就出来说道:代总就在里头,可以进去了。
宁稚颔首:谢谢。
她走进办公室,一个看上去颇为年轻的中年男士从大班桌后绕了出来,看到她,对她笑了下:宁律师是吧?
他穿一件牛仔裤,斜印大字母设计的白衬衫扎进牛仔裤里,头发做过纹理烫,看上去浓密有质感。
代雯三十六七岁,假设代伟大学毕业结婚生女,今年最少也六十岁了。
可他看上去不过四十多岁而已,比代雯的母亲年轻许多。
宁稚对他点了点头:代总您好,我受您太太陆琴的委托,前来和您谈离婚事宜。
坐下说。代伟在沙发区入座,开始烧水泡茶,陆琴现在是什么意思?
陆女士希望能够将这桩婚姻延续下去。
代伟笑了下,用开水烫洗茶具: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公司经营得不错,这么多员工跟着我一路走来,但我年纪大了,干不了多少年了,迟早得把公司交出去。但代雯她学艺术,不会做生意,也不想做生意,这样我也认了,想说以后把生意传给孙子也行,但代雯她是不结婚也不生孩子,我怎么办?
宁稚说:您可以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
代伟开始泡茶,摇了摇头:那不行。自家的生意,还是得自家人做。你交给职业经理人,什么时候把你公司吃空了你都不知道……
他夹一杯茶到宁稚面前:也有人劝我搞代孕,但这玩意儿是违法的,咱们国家是不允许做代孕的,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我肯定不能做这种事情。
谢谢。宁稚说,是的,咱们国家是不允许做代孕的。您还是挺有法律意识的。
代伟笑道:我可是八十年代的大学生,那必须得知法懂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