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稚在机场和郭凌分开。
郭凌带着案卷材料回北京,她则从香州直接飞往承德。
方兰起诉离婚的案子已经立案了,开庭时间定在下下周的周一。
宁稚今天特地来承德一趟,主要从方兰这里取得证据,带回北京做诉讼策略。
她在方兰住处附近的咖啡厅见到方兰,才知道方兰前些天,带着照片大闹了男方的单位。
他现在办了停薪留职,就是想等孩子藏好了后,又回来上班,他很重视这份工作,我知道,所以我故意去闹,看他出不出来!
宁稚平静地看着方兰,问:你在哪里发现这些照片的?m.GaИQīИG五.cοΜ
这是方兰知道男方是同性恋后,俩人第一次交谈。
方兰气道:在他的网盘里。打开看到那些照片,我整个人都傻眼了。
网盘如果是找黑客侵入的,那么这些照片就不能作为证据使用。
方兰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哪有钱请黑客啊。我用他那个房子的门牌号,和他父母房子的门牌号组合成密码登入进去的。
宁稚说:这还是涉及非法入侵获得证据,大概率会被法庭排除。
方兰急道:那怎么办啊?好不容易找到这些照片,又用不了,那我怎么证明他是同性恋?
宁稚搅着杯子里的拿铁:你好好想想,除了网盘,还有什么渠道能获得照片?
方兰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就明白过来宁稚的暗示:拍照的人寄给我。
那你得尽量想办法联系拍照的人,如果能说服他出庭作证就更好了。宁稚喝一口拿铁,又问,看到那些照片之后,你状态怎么样?
方兰摇头:又生气又恶心,也很不甘心。明明没做错什么,却被这样对待。
宁稚放下咖啡杯:如果觉得精神受到冲击、影响到睡眠或者健康,去看医生,然后取得就医记录,这能证明男方骗婚给你造成的痛苦和身体伤害,一审判离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
方兰怔怔点头:还有吗?
宁稚:能让法庭判离,无非就看两点:一、夫妻二人感情已完全破裂,这从男方擅自离家长时间未归、和同性保持性关系可证明。二、一方的背叛给另一方造成严重的打击和创伤,所以你要去看医生,要取得相关的就医记录。
我明白了,我明天一早就上医院。
宁稚提醒道:妇科方面也可以做个检查。
方兰满脸通红,委屈地瘪了瘪嘴。
宁稚问:孩子还是没有消息吗?
方兰摇头:没有,不知道被那个人渣藏哪里去了。
宁稚打开手机,进入微信对话框,点开方兰前些日子发给自己的照片,忍着恶心,一张一张地划过去。
有张照片的背景出现了镜子,宁稚放大照片,看到镜子里隐约露出半张脸。
宁稚把手机递给方兰:镜子里这个男的,你认识吗?
方兰仔细看了会儿,说:有点像他一个朋友……但仔细一看,又不是很像……照片太模糊了,我也不敢确定。
是什么类型的朋友?
说是户外骑行认识的,每天晚上都一起出去骑行。
你知道这个人的单位在哪里么?
知道,是他单位附近一个培训机构的美术老师。
宁稚看一眼时间,站起身:走。去会会这个人。
夕阳沉入云层中,日夜交替前的天空,灰得厚重,背着乐器的孩子们三三两两地走进一间艺术培训学校的大门。
宁稚和方兰走进大门,保安立刻走了过来:你们找谁?
方兰说:我们想给孩子报课,先过来看看。
保安放行:右转二楼办公室。
宁稚和方兰上二楼,墙上贴有教师介绍和照片,宁稚眯眼辨认着,指着上头一个瘦长脸的男人照片问方兰:翁超,是不是这个人?
方兰点头:是。
走。
俩人走进办公室,有几位女老师在聊天。
方兰敲门:请问翁超老师在吗?
有一位女老师闻声看过来:翁老师休假了,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儿吗?
宁稚问:我们有事儿想问他,能把他的电话给我们吗?
女老师起身走来:我是他老婆,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儿吗?
宁稚挑眉: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女老师盯着她看了看,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白。
她指了指对面一间没有学生的个训室:这里说。
三个人走进个训室,女老师把门关上,用一种看小三的眼神看着宁稚,口气不好: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宁稚穿一件蓝白竖条纹衬衫,下摆扎进白色的高腰西裤里,深棕色的长卷发随性地搭在颈间一侧。本就有165公分的身高,再搭配细高跟尖头皮鞋,美得太有攻击性。
宁稚指着方兰说:你先生是不是经常在晚上出去骑行?和一个叫陈毅的男人。
女老师点点头:我老公是经常出去骑行,但我不知道他跟谁一起去骑行。
宁稚:陈毅,也就是这位女士的先生,目前失踪了,我们想说你丈夫和他关系好,所以找你打听。
小三警告撤销,女老师松一口气,说道:我老公休年假,和朋友一起去东北玩儿了。
方兰急道:沈阳哪儿你知道吗?
女老师摇头:我不清楚。
方兰哭道:你能帮我打听打听吗?但别让他们知道是我问……因为陈毅他把孩子也带走了,我现在怀疑他把孩子带去沈阳了……
女老师同情地看着她,点点头:好,我帮你问,你先别急啊。
她拿着手机去外头,带上了门。
方兰满怀希望地看着宁稚,宁稚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女老师回来,递了手机过来,上头有坐标。
他们去这个洗浴中心玩了,就住里头的酒店,我只能问到这么多了。
宁稚拿手机拍下上头的坐标:谢谢。
她招呼方兰离开。
女老师开口:诶等等!
方兰转身。
女老师问:你们是吵架了吗?不然好好的对方怎么把孩子带走了?
方兰强忍着没说出翁超可能是同性恋或者双性恋,只是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
宁稚和方兰连夜去了警局,跟办案警官说明情况。
警官立即给当地警局打了电话,让他们在宁稚和方兰明天抵达之时,给予支持。
宁稚原本打算晚上就回北京,不得已只好在承德过一夜,翌日和方兰搭乘最早的高铁前往沈阳。
方兰邀请她住自己家,但她担心自己忍不住和方兰聊案子影响了睡眠,一个人去住了酒店,但睡前还是忍不住复盘方兰的案子。
之前忙许小屏的案子,方兰发来陈毅的不雅照时,她一时没想到不雅照是方兰从对方的网盘黑出来的,所以那些照片全部不能作为证据使用。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说服不雅照里的另一个男人,主动给出照片,甚至出庭作证……
翌日,宁稚和方兰十点出了高铁站,立刻去了洗浴中心所属辖区的警局。
两名警察带他们去了洗浴中心楼上酒店的某个房间。
敲门。
门开,一个圆脸、留着络腮胡、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开了门:你们找谁?
警察出示证件:我们是辖区派出所的,陈毅是不是也住这屋?
男人脸色稍变,转身喊道:陈毅,警察找你。
方兰握住宁稚的手,手心冒汗。
见到陈毅,意味着可能找回儿子,也可能是一场恶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