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让看着宁稚,问:如果这个死刑犯是被冤枉的呢?这个律师团千方百计阻挠检方的定罪,还他一个清白,是否这个律师团做的就是好事?
是这样没错。可这个案子的嫌犯,就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狂啊!宁稚说完,才发现自己预设了。
萧让神色严肃道:辩方律师没有权力定罪!定罪是陪审团和法官的事情。在判决出来之前,嫌犯是无罪的。
宁稚叹气:我知道。我到现在还是会代入个人感情。抱歉。
进步多了。搁以前,你可能在今天的会议上就开始冲动了。现在只是私下和我杠,已经算克制了。
宁稚笑:我继续修炼,争取私下里也不跟你杠。
倒也没事,法律工作者讨论这些很正常。不要在公共场合谈论就行了。
宁稚十指重新放到键盘上:三天后的审判可以如期举行对吧?我们都能去旁听吗?
萧让摇头:来之前,我认为可以。但今天听万律说起辩方律师的行径,我认为没那么顺利,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要求延期。
宁稚打字的手一顿:那怎么办?
萧让仰头,手臂横在额头上,往上吐着气:先回去,等下次庭审的时间确定了再来。
宁稚叹气:那白来一趟了。
萧让弯唇:也不算白来,至少你知道以后不能上陌生人的车。
宁稚垂下眼尾:你以为不上陌生人的车,就不会出事吗?
萧让放下手臂,看着她:怎么回事?
我大学同学,高二坐公车下夜自修,都能出事。所以不是不上陌生人的车就不会出事。
萧让坐起身:出什么事儿了?
被侵犯了。
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啊。是我同学出事,又不是我。
萧让松一口气:回去赶紧把我那车开走,回老家也开着。
宁稚回过味来,才明白萧让方才让她开走白色SUV,是担心她走路或者打车不安全。
大概也是因为周玲玲这个案子的影响。
宁稚心里暖暖的。
把最后一个字打上,宁稚盖上电脑:那我先回去休息啦。您也早点休息。明天见。
萧让起身:我送你过去。
宁稚抱着电脑,往大门走。
突然想起周成海,转身对萧让说:今天我听周叔叔说了蛮多家里的事情,这家人真的很可怜,周玲玲的案件是刑事案,周家还有可能获得民事赔偿吗?
欧美杀人狂,很多都是兜比脸还干净的穷鬼。
这个案子的嫌犯,大概率没钱赔周家,即便周家对他发起民事诉讼,也赔不到什么钱。
萧让说:大家都在想办法为周家争取更多的赔偿,从各个渠道。
周叔叔说,如果带不回孩子的尸体,只能来英国看孩子。可一家都是农民,他们哪出得起来英国的费用?所以能帮他们争取点民事赔偿,还是争取吧。这一家太不容易了。
会的,你放心吧,早点休息。
宁稚朝萧让挥手,刷卡进房间。
萧让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半晌,才转身回自己房间。
房门刚关上,又被敲响。
他开门,宁稚站在外面,一脸惨白。
什么没拿?
萧律,好像有人在我那屋的浴室……我害怕……
我跟你过去看看!萧让把门关上,阔步走向宁稚的房间。
他开门进去,浴室门紧闭。
宁稚小声说:刚才我出去,浴室的门是开着的……
萧让把耳朵凑到门板上。
里头没有任何声响。
手刚放到把手上,躲在身后的宁稚就害怕道:我们喊酒店的人来看看,别开了吧?万一里面有人呢?
萧让示意她躲到自己身后,然后把门打开。
宁稚吓得狂奔出门外。
看到萧让还站在那里,她定了几秒,才又凑过去:有人吗?
萧让让开身子:你自己看看。
宁稚头往前一探。
浴室里空无一人。
她松一口气,余恐未消:可我刚才去找你之前,浴室明明是开着门的啊。
萧让揽着她回自己房间:你去我那屋待着,我检查一遍,没问题了你再回来。
宁稚紧张:可如果有坏人,坏人把你杀了,怎么办?
萧让无语,把她塞进自己房间:你先进去待着!
门关上,宁稚没敢走远,就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隔壁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