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夙看着他手心,那皱巴巴的纸币。
沉默片刻后,才开口:不用了,我给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要回来。
听见这个答案,哈顿似乎松了口气,不过他赶忙说: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跟着我回家躲躲吧。你刚刚闹出的动静那么大,旺凯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会在这边抓捕你的。
他一边说着,从脖子上取下一把钥匙,带着叶夙往平层走去。
这边房子,光是从外表上看着,就非常破旧。
屋子外面破败不堪,上面有各种涂鸦,多层覆盖着,甚至还已经褪色了,屋子的墙体还有个大大的洞。
哈顿用钥匙开了门,叶夙跟着走了进去。
一股浓重的药味与腐烂的臭气扑鼻而来,房子不算大,也就十几个平方,入门便是大堆杂物堆积在一起。
走进去,里面有间屋子。
哈顿直接走过去,他站在门口两秒钟,然后才开门进去。
门一打开,那股腐臭味更加浓郁了。
叶夙微微皱眉,要是不看里头的情况,她还会以为里面死人了。
而情况也跟她想象的没什么区别。
屋子里面摆放着一张铁床,床上躺着个三十多岁瘦骨嶙峋、面容惨白的女人,皮肤都发青了,胸膛在轻微的起伏着。
听见动静,她缓缓睁开眼皮子,往门口看了过来。
眼神里透着麻木与绝望,腐臭味就是从她的下半身传来的。
一看便知道,是很严重的脏病。
叶夙能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就靠着一口气吊着,要是没有这口气在的话,她可能会立刻死去。
哈顿却是在看见女人睁眼的那一刻,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瞪蹬蹬’地小跑过去,站在床边,紧张的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五百卢金。
如同献宝一般,塞到女人的手中,说着:
妈妈,你看!我今天赚到了500卢金,你等等我,再攒一段时间,我就带你出去看病。我等你好起来……
哈顿絮絮叨叨的说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在为未来的一切做着规划。
听着孩童稚嫩又天真的话语,与女人此刻状况,叶夙颇有些于心不忍。
因为她已经看出来,这个女人没得治了,随时随地会死。
她问:哈顿,你的父亲呢?gǎйqíиG五.cōm
哈顿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抬起头来,眼神里闪烁着泪花,很快又被他掩盖了下去,他低声说着:
我没有父亲,妈妈是一个人生下我的。我也不需要父亲,他才没有什么用……
屋内的氛围,一下变得有些沉默了。
似乎是为了缓解情绪,哈顿站起身来,他背过身去,走到了柜子旁边,拉开柜子门,从里面拿出个陶瓷碗出来。
里面放着三块大小不一的干馕,像是别人不要丢下的。
哈顿拿起来每个看了看,将其中最大的一块拿了出来,递给叶夙,道:你今天到镇子上,我看你都没有吃过东西。你饿吗?要不要吃一点东西。
递出去后,哈顿看着叶夙身上的衣服。
哪怕是去过一趟kate组织,可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连穿着的运动服上都没有任何污垢,不像是他手上的这块干馕。
馕上甚至不知道何时,左上角还蹭了点灰。
哈顿将馕收了回来,用手擦了擦,可却根本擦不干净,没办法只能再次递了上去。
你尝尝吧,这个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面对哈顿那热情的态度,与真诚的目光。
叶夙内心有些微微触动,明明以前她是个冷酷无比的人。
见到这样的状况,向来都是毫不在乎的。
大概是经过了重生的事情,与叶家人相处过久了,她的内心也被亲情给包裹着了,棱角都不冷硬了,变得柔和起来了。
叶夙将干馕拿了起来,一口咬下去,基本就是面粉的味道,干涩噎挺,虽然是三块里面最大的那一个。
却也不过一个巴掌大小。
她两三口下去,馕就少了大半。
叶夙吃着干馕,床上的女人就那样无声的看着她,那双死气沉沉的眸中夹杂着两分希冀的光。
目光相对,沉默无声。
大概是屋子里多了人,可以跟着说话,哈顿就显得活泼了许多。
他给母亲分了第二大的馕,自己拿最小的,小口小口的吃着,同时看向叶夙:
大姐姐,我今天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带着你去kate组织的,我不知道他们不正常,是后面才知道的。我虽然想要赚钱,可也要赚良心钱。
妈妈以前教导我,做人一定要良心,做了坏事的人是会下地狱的。做了坏事,下辈子就不能投胎,再做妈妈的孩子了……
叶夙能看得出来,哈顿真的非常纯粹,哪怕是处于这样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