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别再把他当回事,可听见他出事的时候,身体却不受控制。
好像已经在这八年多的时光里,形成了条件反射一般。
由不得我自己。
我一边抓着车钥匙往外跑,一边强自镇定地确认:是在圣心吧?我马上过来。
对,VIP1号病房。秦泽说。
赶去圣心医院的路上,我还算理智,但思绪有些乱。
尽管傅氏的现状不是特别好,但也依旧是江城首屈一指的集团,况且,随时都有翻身和更上一层楼的可能。
谁会在这个时候,就明目张胆报复到傅祁川头上了?
饶是做好的心理准备,但是在抵达病房,看见傅祁川脸色苍白地坐在床上,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窗外,任由医生给他换着手臂和胸前伤口上的药,又缠上纱布时,还是有些意外。
心脏也在瞬间被什么东西揪成一团,泛着细细密密的疼,如被蚂蚁啃噬。
傅总……
秦泽看见我,开口叫了一声。
傅祁川回过神,正要应他,余光就发现了我的存在。
我掀了掀唇,才发现自己喉头发紧,怎么这么严重?
不锈钢托盘上,医生换下来的纱布血淋淋的一片,而伤口也是又深又长,看着就疼。
他眸光微动,云淡风轻地开口:没事,小伤。
嗯,昏迷了一天两夜,今天早上才醒的小伤。死要面子也不是这样的啊傅总……
秦泽不遗余力地拆台。
傅祁川一个眼神扫过去,冷声道:谁让你告诉她的?
它。
秦泽指了指他捏在手心把玩的袖扣,旋即,在傅祁川骂人之前拍拍屁股溜之大吉。
医生也很快缠好了纱布,又给他额头的擦伤消毒涂药,语重心长地交代起来。
傅总,这些伤您不当回事,不细心养好肯定会留下病根的,一定要多注意。另外,伤口千万别碰水,免得像上次的枪伤一样,反复发炎感染。
傅祁川轻轻点了下头,嗯。
医生知道他没听进去,有些无奈,看向我,傅太太,您多操心操心吧。
……
我不由有些不自在,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末了,只能在医生给予厚望的眼神下,点了点头,我会转告他助理……
行,那我就先出去了。
我话还没说完,医生就打断,放心离开了。
病房内,一时间只剩下我和他。
我抿了抿唇,为什么……不让秦泽告诉我?
他前几天不是还求着我道歉,不想离婚么。
怎么这个时候,正适合卖惨的时候,选择一声不吭,还交代秦泽瞒着我。
傅祁川脸上也挂了彩,左手缠着纱布,挂在脖子上,却仍旧不影响他清冷衿贵的气质。
怕你知道了也不会来。
男人轻轻开口,嗓音微哑,自嘲地笑了一下,那我也太可怜了一点。
我淡声,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怜的时候,多了去了。
多少次,都是我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身边。
阮南枝,
傅祁川忽然连名带姓地叫了我一声,嗓音缱绻,双眸中满是柔情与认真,你对我还是有那么一点感情在的,对吧。你听说我受伤了,还是来了。那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我眼睫轻垂,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这不一样。
决心离婚不代表我希望他出事。
傅祁川坐在床上,长手一伸将我拉近,仰头看着我,哪里不一样?
我被他看得心乱如麻,哪里都不一样,今天受伤的不管是谁,我都会关心一下的。憾綪箼
不管是谁?
他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语气变得冷厉,今天出事的如果是陆时晏,你也会跑得这么快吗?
会。
我毫不犹豫地开口,似为了证明什么,又补了一句:或许会更快。
陆时晏于我而言,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没谁听见好朋友受伤,会无动于衷。
傅祁川眼底的柔和倏然退散,咄咄逼人道:你也会这样,没羞没躁地看着他上半身?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换完药,并没有穿上衣服,胸前除了纱布,没有任何遮挡。
男人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分明的上半身,就这么赤裸着。
刚才我心思都在他的伤势上,并没有发现。
我有些面热,可是想到他出口的这句话,又不禁反唇相讥,对,有问题吗?
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