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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在说笑?
汪直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北凉铁骑九死一生,好不容易从北境南下入关,其中消耗的粮草数不胜数,要是现在退回去,这一年岂不是白打?
大家别忘记一件事情。
二师兄程位说道:再这样拖下去,老皇帝可是要出关了!
你们说的这些,我等又岂能不懂?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崔子晨说道:就算是撤退以后慢性死亡,也总比一股脑儿地全死在这里强,多活一日,总归是多一日变数,说不定就能够迎来转机。
陈兄。
钱其仁加重语气道:撤吧,再等些时日,我归元门也能派来阵法师,何必明知敌强我弱,还要去硬碰硬,岂不是无异于以卵击石?
在众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中。
陈三石终于作出定夺:半步不撤。
通知全军!
时刻准备和敌军决战!
……
半步不撤,准备决战。
此话出口。
船舱内顿时沉寂许久。
这是……
要一意孤行!
大哥大哥。
燕王曹芝凑到跟前,压着声音说道:听我说句话?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一天一个样子,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以前咱们确实需要和我父皇争夺光阴。
但如今,倒也不必非要如此。
小弟可以跟你透露,再等一些时日的话,归元门或许能够对于我们有大助力。
所以,何必非得自己去拼命?
殿下也不必再多说,我意已决。
陈三石根本没有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再言退者,杀无赦。
语毕。
他就独身离去。
大帅让打就打吧,怕什么?!
赵康鄙夷地看了眼崔子晨等人,也跟着北凉将军们离去。
船舱内,只剩下朝廷派的众人。
他、他这是不是在抗旨?
一名出身自世家的将军有些发愣。
此次。
明明是朝廷下达圣旨说要撤退。
是圣旨!
结果怎么还要跟白袍商量,连圣旨都要跟他商量?
而且陈三石还公然抗旨,完全无视朝廷的军令。
偏偏……
朝廷还真就没办法!
北凉王的称呼不是单单说说而已,麾下的北凉军是真的只听王命不听圣旨。
陈三石如果执意不走的话,谁也调不动北凉军。
他们倒是可以把朝廷的本部兵马调走,但那相当于和北凉军翻脸,对于接下的局面同样没有任何好处。
白袍不走。
大家只能留下来陪着!
这……
钱其仁颇为忌惮对方的阵法,环顾四周后说道:你们不能再想办法劝劝他?
劝不住喽。
燕王曹芝在帅位上坐下,拿起紫砂水壶往嘴里灌了口,然后望着船舱外的漆黑一片,无可奈何地说道:我大哥要玩命,就只能陪他玩命。
而且也说不定。
他又在用什么计策,只不过没有告诉我们罢了。
但愿如此吧。
……
众人再度沉默下来,几个呼吸之后。
崔子晨才决绝地说道:那就做好准备,决一死战吧。
与此同时。
铁索穿体悬挂三日示众的刑法终于结束。
汪直等人将玄铁锁链取下。
噗通!
浑身都是血洞的司马曜重重砸在地上。
用玄铁锁链和铁钉打穿身体关键窍穴,然后穿体而过,这种刑罚吗,即便对于真力境界武者来说,也是种难以承受的痛苦折磨。
他趴在甲板上,头发凌乱,满脸血污,明明是悬挂三天,但看起来却像是苍老三十年般,沧桑无比。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