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岂敢在我面前,穿白袍骑白马?
难道,忘记答应过我,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个白袍,白袍谋士廖方吗!
我没有忘记。
陈三石下马而行,以示尊重。
他对此人无感,但毕竟是功臣,只要不去违反军纪,占些口头上的便宜,他也是全然无所谓的。
小儿!
廖方没有作罢,他再度提高声音:还不快快披上黑袍,从此以后,你不得再穿白袍!
姓廖的,你别太过分!
汪直伤势尚未痊愈,他猛地拔刀:给你脸,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一路急行军,哪里随身携带黑袍?
陈三石客气道:不如进城之后,再寻黑衣来,如何?
嗯,也行!
廖方似乎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他喝了口酒,忽地又灵光一现,指着白袍身侧的白马:三石小儿!
白袍配白马!
你以后既然不穿白袍,那这匹马也是不是可以给我?!
……
陈三石的脚步一顿,脸上没有表情,咬字清晰地说道:你喝醉了。
喝醉?我没醉!
廖方越看白马越觉得喜欢得很,便指着白袍说道:三石小儿!我救了你们十几万人的性命!你怎么连一匹马都舍不得给我?!
呔!
也就在他说话的同时。
一道身影四处张望,趁着无人注意悄摸离开队伍,然后佝偻着身子一路登上城墙,接着都城墙上的士卒反应过来之前陡然加速,三两个箭步就冲到白衣谋士的身前,一把扯住对方的衣襟,好似拎鸡仔般提了起来。
呔!安敢当众侮辱我家大人!
老朱!
赵康这才注意到朱仝早就不见,他连忙制止:他是功臣,你疯了?!
去你娘的,我管他功臣不功臣!
朱仝见人就骂,直接把廖方脑袋死死按在城墙上。
你、你是谁?!
受惊的廖方缓过神来,他趴在城墙上,侧目去看攻击自己的人,不禁大怒: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廖某人马上就是大盛朝的国公爷,你敢对我不敬,可是死罪!
杂种!
朱仝直接抓住他的头发:少废话,当着弟兄们的面,给我家大人磕头谢罪!
快把他拿下!
城墙下,童晓初急忙下令。
不论怎么说,此人也是功臣,他们如若是对功臣不敬,以后还有何人敢来相投?
赵康已经在狂奔不止的路上。
他知道,这家伙恐怕不是不敬的
这厮是真的没有脑子。
一直到现在,称呼陈三石还在喊石头,是他们拼了命的帮忙改口,才总算是变成大人。
诶哟哟!
廖方武道境界低微,哪里承受得住如此力气,疼得龇牙咧嘴,心里愤怒更盛:匹夫!你家大人也要让我三分,你有什么胆子这么跟我说话?!
我看你干脆也别让我下跪了。
有种的,你就把我杀了?
你敢吗,你敢吗?!
哈哈哈……
啪——
笑声戛然而止。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道黑影落下,只听得好似西瓜爆开的啪叽一声,红白之物四处飞溅,化作血肉之雨从城墙上落下,洒在城门外的将士铠甲表面。
只见。
城墙高处,白袍谋士廖方……已经没了头颅!
唯有一柄黑色的大锤,悬停在鲜血喷涌的断颈前。
朱仝赫然是一锤,直接把他的脑袋砸碎!
全场死寂。
好大的胆子!
童晓初瞪大眼睛。
要知道,廖方的功劳已经上呈,侯爵之位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没记错的话,这糙汉好像,只是是洪泽营里的一个千总。
一个千总,杀了侯爷,而且还是收复邙山的大功臣!
这何止是自己的脑袋不想要,简直是要带着家眷一起死。
但是,既然是洪泽营的人,就轮不着他来管了。
陈帅。
童晓初抱拳道:此人该如何处置?
……
陈三石看着无首尸体,轻轻闭上眼睛,下令道:押下去,听候发落。
是!
当场,就有人上去把朱仝按住,押了下去。
一场闹剧宣告结束。
大军得以入城。
大人!
赵康等人来到中军大帐,求情道:童将军他们都说朱仝是死罪,难不成真要杀他?老朱他就是没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