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裴遵庆却仿佛睡着了般,眼睑始终都低垂着,无论在场的山东士族代表家主说得多么慷慨激昂,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但是众人一走,裴遵庆立刻就醒了。
次子裴向说道:阿爷,咱们家在河南道河北道甚至山南东道都有不少的产业,七路藩镇会盟起兵要清君侧,此事属实非同小可,若是兵祸连结酿成又一次安史之乱的话,咱们裴家的利益也必定会受损,或许还会伤及筋骨!
这不用你说,我还没有老糊涂呢。裴遵庆没好气道,但是我们闻喜裴氏绝不当这只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么浅显的道理还需要我来教你?
儿子明白了。裴向叉手应了声喏,满脸通红退到一侧。
训斥儿子一顿,裴遵庆又道:不过,田承嗣等人只说清君侧,而没有像安禄山、史思明这两个贼子般僭越称帝,可见也留了余地,只要他们留有余地,那么一切皆可以商量,所以这场大战能不打还是尽量不要打起来的好。
裴向闻言一愣,问道:阿爷的意思是?
快准备肩舆。裴遵庆说着就站起身,我要进宫见圣人。
阿爷,现在都已经是亥初,不如明天再进宫?裴向道。
不行,今晚必须进宫面圣。裴遵庆对管家说,备肩舆!
……
裴遵庆赶到紫宸殿求见之时,皇太子李适正在给李豫请安。
最近这段时间,李豫忧心华阳公主还有独孤贵妃,李适则忙于处理政事,父子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不过父子之间的情份仍还在,气氛也算得上温馨。
大唐的皇帝与太子,关系通常都不好,动辄废黜太子或者兵变逼父禅位,像李豫和李适这样父慈子孝的属实鲜见。
太子,看到了么?李豫幽幽说道,十年没上朝的裴遵庆都已经出马了。
喏。李适叉手应了声喏,然后一脸愧疚的说道,孩儿无能,削藩之事处理得太过操切,让父皇为儿忧心了。
怎么削藩是你的事,朕说过政事全权交托于你,就绝不会再过问半句,更不会半道夺回处置权。李豫摆了摆手,随即又接着说,只不过,你也别指望朕会帮你,父皇已经累了乏了老了,再也无力替你替大唐遮风挡雨了。
喏。李适恭声应道,孩儿自己惹出来的祸事,自己会解决。
好,有这份决心就好。李豫欣然点头,又说道,回去忙吧。
目送着李适走到殿门口,李豫忽然又说道:太子,你千万记住,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当你在享用王臣这把神剑的便利时,也必须时刻提醒自己,这把神剑不仅可以帮助你削藩,也能反过来噬主,神剑同样会噬主!
喏!李适并没有反驳,只是恭应了声喏。
但是等出了紫宸殿之后,李适却自言自语道:父皇,你方才所言恕孩儿不敢苟同,孩儿坚信战国策所载的一句话,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所以,只要我坚持以国士待王臣,王臣就必不负我,不负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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