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绝对是太累了,开了两天两夜的长途,看东西看花眼了。
晚上9点多,猎雁林深处多了一座新坟包。
火盆里有尚未烧完的纸钱,林子里没风,纸钱烧的很慢。
蛇王庙来了两名方正,他们留着短头发,一身布制僧衣,看起来像带发修行的出家人。
根据一贯的习俗,他们要在坟前烧蛇鼓,两名方正不太想让我看整个过程,还是蛇女帮我说了话。
蛇鼓这东西,我敢说全国只有樟湖这里有,它是纸糊的一个双面鼓,用木棍举着,正面彩绘了一条立起来的眼镜王蛇。
点燃之后火一烧,由于纸张卷曲,彩绘眼镜王蛇就像活了过来,在火焰来回挣扎扭动着身子,配上两名方正你一言我一语的当地土话咒语,此过程前后持续近五分钟,场面有些诡异,我在旁看着不敢说话。
二位师傅,关于我娘的灵牌,辛苦你们了。蛇女微微鞠躬。
一名方正还礼道:客气了,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接到你的消息便开始准备了,做好的灵牌明天就能送到庙里来,节哀。
蛇女再次弯腰恭送。
和尚走后我问:你娘的牌位会供到庙里?
她点头:是的项哥,一直如此,包括我自己死后,灵牌也会放到庙里。
她说这个地方在顺产天母庙西边儿,那有个看起来像厕所的小房间,不对游客开放,终年锁着门,墙外刷了红漆,这个房间摆的都是蛇女们的灵位,如果现在去那里旅游,可以去找一块刻着字的井石,看到井石就算找对地方了。(友情提示,别好奇向里看,会遭到庙里人驱赶。)m.GaИQīИG五.cοΜ
正在坟前烧着纸钱,我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米娘拉珍发给我的,来之前我将她安顿在了一家旅馆。
你能不能过来一趟,周围我一个人也不认识,我不敢去上厕所,厕所里好像有个人,我很害怕。
我回短信告诉她:等下过去看你。
项哥,你要走了?
是,还有很多事儿要办,你就在这里等我,等我和把头忙完了,我在来找你,带你去一趟苗寨治病。
蛇女突然起身,一把抱住了我,抱的很紧。
抬起头,她眼含泪看着我,抽泣道:项哥,其实,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我很害怕死。
我轻拍她后背,安慰道:放心,你不会死,我会帮你。
她又说:你晚上留在这里行吗?陪我。
这.....
我心想这不行啊老妹,那边儿也催我过去,我不能两头都顾。
考虑后心生一计,反正我有车,来回跑不就行了吗?
前半夜陪米娘拉珍,后半夜回来陪她,这样两头都不耽搁。
出来猎雁林,我开车下山。
车里有臭味,我随手喷了大量香水,看了眼后排放着的包。
把头给了我七天时间,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一半,我打算明天下午就走,去那什么丁屋岭村埋了泥罐子,然后在把包藏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空手回康定。
到了旅馆,锁车上楼。
我轻敲了两下。
门慢慢打开一条缝,透过门缝,米娘拉珍警惕的向外打量。
看到门口站的是我,她松了一口气。
我闪身进屋问:怎么这么紧张?
她说刚才来了一男一女两个警察。
我心里咯噔一下,忙问怎么回事?
她说是什么例行检查。
我松了口气。
她满脸憔悴,突然说:你相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我见到了鬼。
怎么回事儿?说说。
她抱着头,声音颤抖说道:我刚才洗完脸照镜子,看到了那个老太太坐在沙发上。
我看了眼沙发,说:别瞎想了,你就是精神压力太大了,我也有过类似情况,只要你不主动去想,就什么都不会看到了。
她点头,又问我:其实我还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能不能告诉我。
我?呵呵,我做生意的啊。
做什么生意?
并未隐瞒,我说我做的古董生意。
她犹豫了几秒钟,看着我说:你能不能带着我做生意?我会认真学,我很能吃苦。
我摇头:不行,干我们这个风险太大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有钱?
米娘拉珍坐在床上,点了点头。
我说:钱和风险呈正比,赚快钱会上瘾,如果我现在带你入了行,那你这辈子就完了,永远无法回头了,知不知道?
她将头埋在双腿间,问我:那你害怕有一天被抓到吗?
怕,干我们这个没有不害怕的,说不怕的都是自己在装逼,好比猫和老鼠,老鼠就算吃的在肥,长的在大,它一旦听到了猫叫声,同样会瑟瑟发抖。
米娘拉珍头发散乱,脸色憔悴,她苦涩笑道:那天我不该上你的车的,你打乱了我原本的生活。
随后她告诉了我她家里情况。
她家庭情况有点复杂,一个妈一个后爸,后爸有两个自己的孩子,也就是她的哥哥,后爸一家排挤她,早些年她还离家出走过,关系闹的很僵硬。
聊了一会儿,我问:你真想做这个?
她点头。
嗯......你在屋里等着,我打个电话。
关上门出来到走廊,我翻了好半天才找到一个手机号,当下打了过去。
嘟.....
谁?
青姨晚上好,吃了吗?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