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指挠挠他的手心,应下一字:好。
晚些时候,山谷里起了风,呼呼拉拉地吹,夹着雪籽子的冷厉北风刮在脸颊上,像片片冰刀子划来,刺拉拉的痛。
李行挡在舒窈面前,为她遮去呼啸而来的风刀霜剑。
一路走走停停,两人到达终点冰湖,乳白色湖面上,是一座高大耸立的冰川。
到了。李行停下脚步。
好美!
夕阳烟树下,斜影余晖,映照远处重峦迭嶂,清霜漫山头,注视着眼前风景,也算是不枉此行。
大小姐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李行侧目看她。
舒窈怔了半秒,从脑袋里搜寻起那天说的话——
我们去雪山,爬上最遥远的顶端,等一场最冷的雪落下,再用最热烈的吻融化我们睫毛上的雪,好不好?李行一字一句的重复。
原来,他念念不忘啊。
可是,今天没有下雪。舒窈故意打破这暧昧氛围,往后挪了一步。
那又怎样?李行抬手拽她回来,手指抚摸着她被冻得泛红的脸颊与俏生生的鼻尖。
粗砺的指腹从唇瓣上抚过,流连忘返的动作写满贪欲:大小姐,我想吻你。
你…要吻就吻啊,干嘛说啊?被他盯着看,舒窈呼吸一促,耳根一红,目光都不知往哪放。
大小姐。他挨近她,声音压得极低。
舒窈抵在他胸口,心慌意乱:怎、怎么了?
微凉的手指擦过她的耳畔:你脸又红了。
他吐出一口热风,掠过她耳根,又冷又烫,舒窈轻轻颤了颤,好敏感。
李行低笑一声:无论来几次都这么害羞?
推开舒窈脸上的护目镜,对上她羞怯闪躲的眼,毫不犹豫地低头亲吻她,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吮着那尾躲避不及的小舌,呼吸的热气化作缕缕白雾。
宽厚的舌滑过她的唇齿,细细吮吸。
舒窈吱唔两声,往后退一步,李行扣着她的脑袋,不容她躲。
他的吻让人难以拒绝,正如他的爱,像是冰川下汹涌澎湃的浪潮,总是会将她淹没,让她窒息又上瘾,沉溺在他给予的温柔假象之中,让人忘却他是怎样一只恶犬。
李行紧紧抱着舒窈,捧着她的脸,用情深吻着她。
许久后,他意犹未尽地退开,看着深深吸气的舒窈。
半截断眉下,目色温柔:窈窈,抓住我的手,就不能再放开了。
他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冰天雪地里,那双深邃的眼愈加幽深:你要永远为你驯化的东西负责,我是你的。
知道啦知道啦。舒窈小声嘀咕:怎么你比我还没有安全感啊?
李行轻吻着她,呼吸一滞,垂下眼:不怪我,是大小姐太瞩目,谁都妄想得到你。
哪有那么夸张,我以前可是处处树敌,人人‘讨厌’。尤其是你来之后!舒窈愤愤道:要真这么讲,也应该是我嫉妒人人都中意你才对。
李行笑了声:我只忠于大小姐一人。
不是在想象之中的雪山之巅,亦没有期盼的大雪飘飞。
他们在茫无涯际的冰原上亲吻,直到唇畔尝到一点冰凉,舒窈才猛然睁眼,抬头看去,漫天飞雪像在回应着少女的祈愿,从遥远的天空簌簌坠下,似一把揉碎的白云,落在他的眼角眉梢处。
舒窈眼里难掩喜色,高声呼喊:李行,下雪了!
相比香港川流不息,热闹喧嚣,在这样远离城市烟火的辟静之地,就连心也仿佛被冰川之下流淌的清泉,洗涤一番,变得格外宁静。
那些曾经说不出来的话,在对上他双目的这一刻,呼之欲出。
喂,李行。
嗯?他轻轻应一声。
小指勾住他宽大温暖的手掌,舒窈抿着红唇,笑容明媚而热烈,比身后的晚霞更加鲜亮动人:你过来点。
李行被她拽着衣服往前拉,高大的身躯弯折,他被迫低下头:什么?
她凑在他耳边,说一个他知晓的秘密:我好喜欢你。
夕阳垂落,万里山光暮。
她对着群山呐喊:李行,我好中意你啊。
回声百转,湮灭在风雪。
注:
你要永远为你驯化的东西负责。引用《小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