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郎,明天再会。
二郎,我们还是在村头集合。
二郎,作业写完没有。
李厥跟一众小伙伴告别,回到家中,就看到裴炎正在听人说话。
见他回来,裴炎挥手让人下去。
殿下。
裴炎行礼。
在外,李厥是二郎。
在家,李厥是殿下。
刚才接到消息,顾远回到税务司了,已经从顾氏开始清查,顾氏惹上的麻烦,也一并消失了。
裴炎跪坐在李厥身边,缓缓说道:这应该是顾远自己设的一个局,目的是迫使宗族配合他行动。
为了能让自己从顾氏开始清查,倒是煞费苦心,一个江南税务司就敢摆棋局了。
此人的野心不小啊。
他确实有点感叹。
管中窥豹!
顾远此举能顺利进行,真是多有算计。
一来是利用税务司的威势。
二来是猜准了李敬玄与李仁功不过问态度。
三来是摸到了长安两宫的心思。
可以说,胆大心细,做事果断,也能审时度势。
但为了算计自己的宗族,他真不好评判,顾远的好坏,只能说一句野心不小。
说完后,他见李厥却没有太大的反应,不由好奇道:殿下,我们之前怀疑是不是顾远所为,如今算是作证了。
殿下就一点评价的话也没有?
李厥想了想,摇头道:没什么好说的。
这人很有野心,且从他针对自己的宗族,就看得出来,他为了往上爬,是不择手段。裴炎道。
裴师这话倒是错了。
李厥说道。
哦?裴炎惊讶道:错在何处?
李厥回忆道:阿耶曾经跟我说过,不怕人有野心,就怕没有。
一个没有野心的人,你用不动他,你无法掌握他。
裴师也有自己的野心吧?
别看李厥年纪不大,今年十岁,虚岁十一。
但他在放养游学外,还经过皇家教育的。
李承乾有些时候也会对他说一些观点言论什么的。
所以,他有远超同龄孩子的认知与见解。
别看他小,懂的却不少。
像顾远这种事情,其他孩子玩泥巴抓蛐蛐,他却能跟裴炎谈论。
这就是接触的层级不同,接受到的信息与知识面不一样造成的。
裴炎一怔,旋即笑道:殿下说的不错,人是有野心的。
顾远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他是不择手段,但他是为朝廷做事,这一点就足够了。
李厥道:裴师实现抱负的方式不同,可也是殊途同归,最终还是为朝廷效力办事。
裴炎又是欣慰又是惊讶,道:殿下语出惊人,臣受教。
裴师知道就好,往后不要在课业上为难啊。李厥笑嘻嘻的说道。
额。
正经不了一会儿是吧?
裴炎无语道:殿下,一码归一码,绝对不可能在课业上放松的。
你个老……。李厥气的鼻子都歪了,只好放狠话道:你给我等着。
睡觉最好睁一只眼,否则你胡子什么时候没的,都不知道。
裴炎下意识紧着自己的胡须,他还记得,要不是自己睡觉警觉,真是差点就痛失美须了。
这皇孙殿下是说到做到的。
殿下,该做课业了。他嘴角一抽,板着脸道。
哼,走着瞧……。
李厥怨念无比的开始做功课,嘴巴还碎碎念念的。
裴炎想着,以后自己睡觉是不是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时值盛夏,天气炎热。
长安更是有点火炉的迹象。
但这也挡不住长安百姓吃瓜看热闹的心思。
税务司司郎许敬宗,如今可是长安城鼎鼎有名的大红人。
大街小巷都有讨论他的声音。
属实是报纸连篇报道,就没有个停歇的时候。
再不怎么关心时事的,都听到许敬宗的大名。
这个许司郎啊,怕是犯了天条。
哈哈,谁说不是呢,天天都有批评,怒骂他的文章。
话说,这天条犯的,也是朝廷来管啊,怎么就报纸骂他呢?
会不会是睡了人家的小媳妇呢?
诶,还真说不定哦。
啧啧啧,写骂他文章的那么多,难道他个个都睡了人家的小妾?
谁个小妾有什么关系,就怕睡的是人家的正室。
哪家正室啊?
那谁谁谁……。
民间就是这么神奇,许多人物的新闻,不明就里的情况下,传着传着就朝下三路去,然后变成桃花艳福的轶事。
许敬宗勾搭了杨氏小娘啊?那杨氏骂人,倒是不奇怪了。
风言风语飘过,萧瑀听着一个劲的摇头。
许敬宗还真是能够扛的。
如此汹汹的议论,都没让他的脚步停下一点,反而是越演越烈。
前两天,就把弘农杨氏在长安县的一个旁支,给下手清查了。
然后杨氏办的报纸,直接开炮,对许敬宗那是极尽各种言辞的讽刺与叫骂。
文人嘛,骂人是不带脏的,却总能把祖宗十八代都给你问候到位。
就这样的文章,许敬宗竟是也忍了,一句话都没有说。
敬宗不语,只是一味加大清查力度。
崔敦礼坐上新闻总司的司郎后,山东报纸发表的文章言论,就越发自由,肆无忌惮了。
陆敦信摇头说道:朝廷正四品上的官员,他们都这么随便的讽刺,要说没有新闻总司审查放松,谁都不信。
萧瑀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崔敦礼不用他的权力,坐与不坐有什么区别呢?
这正是崔敦礼坐上去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