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承乾穿着宽松的衣袍,额头还是冒着细汗。
黑白大将军早就躲在阴凉之处,不肯动弹。
孙思邈倒是很心静,一点异样都没有。
李承乾都觉得惊奇,不由发问。
殿下,心静自然凉。
孙思邈眼睛都没抬一下,认真药熏,道:殿下耽误了点时间。
原本应该入冬之时,就能结束疗程,现在看来要等到年底了。
李承乾在昭陵耽误,没能做药熏治疗,只能后续弥补回来了。
无妨。
李承乾目光投向远处,孙思邈说他心不静,是因为看人在为战马做清洗。
青追!
他的坐骑。
当日就是骑着它,一路狂奔赶赴昭陵的。
几个仆从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给青追清洗,这家伙很是通人性,颇为懂的配合,一点都不反抗。
殿下,好了!
嗯!
李承乾贴了膏药,赤脚落地,踩在地上一股凉意传来,他干脆把另外一只靴子也脱了。
赤脚走路。
殿下,还是把靴子穿着吧。
长孙冲捧着两只靴子,有点央求的说道。
他真的怕了。
可不想太子有什么事情,耳光又是咣咣的打在他脸上。
虽然事后公主对他表示了歉意,但还是呵斥提醒了他一番。
才知道太子去昭陵,会有多严重的后果。
他还要感谢长乐公主给他一巴掌,要不然的话,可能就是父亲动手,或者是迎来陛下的马鞭了。
殿下,还是小心寒从脚起啊。孙思邈也是劝导。
李承乾微微摇头,朝着青追走了过去。
孤的青追,没什么问题吧?
他伸手顺着青追的脖子,开口问道,同时也在认真打量着它。
这家伙跟大将军一样懂得卖乖,主动贴贴过来。
专管东宫车马的仆寺头头,刘其实道:殿下,这青追其他地方都好,就是蹄子有些受伤了。
那只?
李承乾神色一肃。
左右后蹄。
仆从控制住好青追,然后抬起后肢,露出马蹄,马蹄磨损有些严重,
这应该是之前就有损伤,后来李承乾骑它去昭陵,加重的情况。
吁~~!
马蹄放下,青追就有些躁动,仰头嘶叫,显然是有些痛楚。
青追继续下去的话,马蹄一见肉流血,基本上就不能跑了。
刘其实低声说道,他看的出太子神色不太好看。
话也没有说死。
目前来说,青追也算是半废,不可能再让殿下骑这匹战马。
不出事还好,就怕的是太子骑马之时,战马突然摔倒。
那后果谁都承受不起。
殿下,养一养,精心照料,不让它奔跑,还是能够好的。
有人说道。
你是谁?李承乾问道。
卑臣厩牧丞秦木。
孤知道你。
李承乾道:青追就是你一手照料的。
秦木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记得他,他当即跪道:正是卑臣。
卑臣未能为殿下照顾好青追,愧对殿下信赖,请殿下治罪。
刘其实低头不敢言,这事本来就要有人背锅的。
无疑,这个秦木就是他们推出来的背锅选手。
否则这事没办法交代。
你难道还能把过错,归到太子不爱惜战马的头上去?
那不是找死嘛。
孙思邈也算是人老成精,看出来仆寺的想法,不由暗自摇头。
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是要看太子是什么想法。
李承乾玩味的看了一眼他们。
刘其实是仆寺的仆,正儿八经的从四品上的朝廷官员,在东宫也算是个大人物。
想要一个厩牧丞顶罪认错,只需要几句话就是。
你留下,其他人下去。
李承乾挥手,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
刘其实等有点犹疑,但还是行礼告退。
李承乾顺着青追的毛发,感受着柔顺的触感。
他们把你推出来的?他突然问道。
孙思邈一笑,殿下还是洞若观火啊。
卑臣不知道殿下说什么。秦木还是跪在地上,低着头说话。
知道欺瞒自己效忠的君王,不是一个忠义的人该有的行为吗?
李承乾偏头看着他,道:你是孤的臣子,还是他们的走狗?
长孙冲一脚给踹了上去,狗东西,你敢吃里扒外?
殿下面前还敢不说实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带人抄你家?
卑下是殿下的臣子!
秦木连忙爬起来跪好,哭喊道:殿下,卑臣无法,我不过是小小的从九品下官员……。
行了!
李承乾道:把你马尿收起来,堂堂东宫马官,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孤的青追,你亲自照料的,看来你还是有点养马的本事。
他围绕着青追走了一圈,道:人要穿鞋走路,才不会伤脚。
马也是一样。
长孙冲他们都是一愣,道:给马穿鞋子,殿下不会是在说笑吧?
这怎么可能?
秦木弱弱的说道:马掌有一层可磨损的,并不会让战马感受到痛。
只有外面的一层磨损完,见到肉出血后,才会影响马力。
穿鞋的话,倒不是不可以,只不过鞋子也会坏的啊……。
频繁更换的话,代价很是高昂。
李承乾心头一乐,这家伙是真懂点东西的。
说你蠢,还不自知。
你当真以为跟人一样,穿布靴啊。
你不会用铁给他钉在马掌上?
铁就算磨损,最终也能回炉重造,更换起来也方便。
李承乾意味深长的说道:秦木啊。
孤给你这个机会。
你只要是成功打造出来这个东西。
孤会奏请陛下给你封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