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温礼:您问叶桑与不是更方便?
赵莫茵哽噎。
时温礼:问不问都一样,秒秒不会脑子一热就拉黑谁。
她和桑与……可能她刚刚是在气头上。
时温礼不想多解释:妈,我在炒菜,不聊了。
挂了电话,把配菜倒进锅里,继续翻炒。
菜出了锅,时温礼暂时关火,捞过手机,他和母亲以及妹妹有个三人群,其实算不上家庭群,点开来,解散并删除群历史消息。
搁下手机,接着炒下一道菜。
没到一个小时,两素一荤和一道汤摆在餐桌上。
时秒洗手坐下来,把买回来的花全部插好,插得一般,勉强凑合看。
妈打电话给你了?她夹了一块闷南瓜放嘴里,哥哥把三人家庭群解散,她便猜到发生了什么。
时温礼在妹妹对面坐下:嗯。
我和叶桑与积攒的矛盾爆发是因为我喜欢叶西存。
看得出来。
……时秒笑了,这么明显?
她夹了一段荷兰豆,慢条斯理嚼着,回想那几年是不是在哥哥面前,没把暗恋的情绪遮掩好。
时温礼只道:喜欢不是很正常。
时秒以为哥哥会不理解,沙哑着声音:谢谢哥。她和叶西存毕竟是兄妹关系,喜欢他谈不上正常,但那些日子确实很温暖,所以任何时候,她都希望他过得幸福。
不知叶桑与受了什么刺激,来找她撒气。
正吃着,楼梯上传来噔噔噔的高跟鞋急促声,隔着门还是那么清晰。
突然声音静止,家里的门铃响起。
我去开门。时温礼放下筷子。
因知道是谁,打开门后便转身回餐厅吃饭。
赵莫茵换上鞋进来,上楼太着急气息不稳,缓了缓,在客厅沙发坐下。
老房子户型紧凑,餐桌与沙发之间相隔不到一米远。
赵莫茵看着桌前在吃闷南瓜的兄妹两人,恍若在看他们小时候,那时把温礼从幼儿园接回家,做好饭先让他们吃,她则等着时建钦加班回来。
时秒爱吃焖南瓜,她隔天做一回。
兄妹俩都爱吃葱烧小排,曾是她的拿手菜。
久不下厨,二十多年过来,早已忘记怎么做。
还要不要汤?时温礼问妹妹。
时秒碗里的还没喝完,再加一勺。
明天继续做。她指指空了的盛排骨的盘子。
时温礼笑:明天做两盘,给你单独来一盘。
赵莫茵几次启唇,终于说出口:秒秒,是妈妈不对,不该在你婚礼前……
时秒打断:那就别再多说了。
她低头喝着菌汤,没去看母亲什么表情。
半碗汤,很快就喝完。
屋里一直沉默着。
时秒这才看向母亲:妈妈,我们的母女缘分可能就只有四年,我也相信,您一定爱过我和哥哥,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往后,您多保重。
秒秒……赵莫茵哽咽住,眼泪掉了下来。
时秒早在这些年里把难过耗尽,面对母亲的眼泪,她没想象中那样难受。
拍夜景婚纱照时,她从露台看着万家灯火,从小羡慕的,如今自己也有了一盏。
哥哥吃完了,时秒起身,伸手问哥哥要围裙,碗我来洗,你送人。
时温礼摘下围裙给妹妹,拿过沙发上的外套:妈,您早点回去。
赵莫茵手里紧攥手机,刚才女儿对她说出保重这样的话,把微信重加回来再无可能。
离婚那年,时秒上中班,那会儿还没有微信,女儿用爷爷的手机发给她的第一条短信是:妈妈,我是秒秒,你想我了吗?
后来听公婆说,那条短信,女儿捣鼓了半小时还久。她把想要说的话告诉哥哥,让哥哥写给她,她用拼音打出来后照着样子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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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时秒睡到自然醒,十点半起床,早午饭一起吃。
闵廷把婚礼的一切都安排好,她成了最清闲的新娘,只等着九号早上造型师来给她化妆。
哥,请你去喝咖啡,顺便晒晒太阳。
你之前说的那家?
对,闵廷带我去的那家。他们家浓缩好喝。
远吗?
坐地铁四站路。
两人换上外套出门。
这个季节,咖啡馆门前的银杏树叶早已落尽。
和煦的阳光穿过光秃的枝枝叉叉,沐浴着树下的每一处。
闵稀靠在躺椅里,吃着哥哥给她带来的果干:后天办婚礼,你还这么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