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笔录本,思考了片刻,才将随身带来的塑料袋打开,摸出一叠照片。
照片巴掌大,才洗出来不久,一张一张放在朱悦面前。
先是嘉澜酒店发现的密道。
洛译指了指一张照片:地下停车场的避难室,居然还有个往下的楼梯。他的指尖挪动,到了另一张,眼熟吗?藏在地下负二层的电梯,直达最高层。
朱悦皱了皱眉:我不知道这些。
洛译沉声:我没问你知不知道。你觉得到现在我还问你知不知道,你回答我不知道有意义吗?朱悦,5月1号我到嘉澜酒店后,是你接待的我。你安排那些清洁阿姨在一楼办公室里和我说一些没意义的废话,你就有机会去地下停车场,再通过这个电梯进入消防层。
朱悦三十多岁,看上去还很年轻,一皱眉头有种我见犹怜的脆弱感。她一脸无辜:警官你误会了吧,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那天你来酒店,我完全配合的呀,清洁阿姨不也是你要求找来问话的吗?虽然我在酒店工作的时间比较长,但我一般待在楼上客房区的,我对这些根本不熟。
洛译轻轻点头:好一个不熟。
他又拿出一张纸,摊开:这个总熟了吧。
那是在仙苑发现的卖身契。
朱悦的脸色瞬间煞白:……我、我之前确实在仙苑做过……工作过,但那都是之前的事了。我真的没有乱来,警官你相信我。
洛译冷笑:我什么都还没问呢,别着急解释啊。他接着拿出程艳和廖丽萍的卖身契,程艳是通过你才进的嘉澜酒店吧。
朱悦立马摇头。
急什么。洛译按住她的肩膀,制止,程艳在半年前进入嘉澜酒店,是你自己说的,还给我们看了合同。所以我通过这个时间点,在她手机里翻到了和你的通话记录以及信息。
朱悦低下头,吸了吸鼻子,似乎有些紧张:对,程艳确实找过我。她从仙苑离开之后,日子过得一直不怎么样,所以我心疼她,就让她过来打扫卫生,赚点闲钱。这有什么问题吗?
洛译半眯着眼,盯着她,无声地重复着闲钱这个词。显然这位朱经理并不知道,每个月不到两千块钱的闲钱,是程艳赖以生活的经济来源。
他沉声说:没问题。
他按着左边发疼的部位,依旧是半靠在桌边,说:你知道程艳来嘉澜酒店,是为了调查当年廖丽萍的死因吗?
肉眼可见的,朱悦有些愣神:……我不知道。
洛译说:廖丽萍的骨灰至今还存放在火葬场那,没有人认领。
朱悦尴尬道:那你们去找她父母啊。
洛译:她的父母拒绝认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