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听着,神情略顿了顿,看向那牡丹凤凰鎏金宣德炉。
秋日的阳光自窗棂洒进来,落在她脸上,给她脸上涂抹了一层浅淡的金色,她清澈的眸子中却是分明写了不舍。
刀鹤兮了然,唇边略勾起一个弧度,道:这件可以吗?
初挽便有些挣扎,她轻咳了声:也不是不可以。
刀鹤兮:是吗?那我明天让秘书过来拉走?
初挽:我送给你,但我也有条件的。
刀鹤兮笑道:你说。
初挽:你只能把这物件留在国内,不能你带走。
她很快补充说:香港也不行,必须留在大陆。
刀鹤兮微挑眉:真舍得?
初挽轻哼了声:我都答应了,哪能出尔反尔,我是那种人吗?不就是一件——
她略咬牙,道:不就是一件宣德炉!
刀鹤兮便笑出声:你是不是心都疼了?
初挽此时简直哀莫大于心死:是挺心疼的,不过你想要就要吧,我可以送给你……
刀鹤兮笑道: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
他解释道:我如果真搬走了,只怕你以后看到我就没好气了。
初挽:倒是也不至于。
刀鹤兮:我回头再挑一件别的吧。
初挽感觉自己缓过来一口气:你真不要?
刀鹤兮眸中依然带着笑:不要了。
初挽顿时大方起来:那好吧,你可以随便挑一件别的什么。
刀鹤兮:嗯,我再看看。
于是他继续看她的瓷器,不过初挽却有些不安,她跟在刀鹤兮身后,刀鹤兮眼睛看哪儿,她就扫哪儿。
刀鹤兮自然感觉到了: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舍得把哪件送给我。不然我挑到你的心头好,那就是挖你心了。
初挽言不由衷地道:你自己随便挑吧,其实没什么……
刀鹤兮:我看你就是嘴上说说,心里一万分不舍得。
初挽听这话,一时也是无言以对,她勉强辩解道:哪有,我都答应你了,你要是喜欢,我肯定舍得送给你,你高兴就行。
刀鹤兮轻叹:算了吧我先不挑了。
初挽:……那要不先吃饭?
她忙补充说:我可是请了旁边大饭店的老师傅,都是拿手好菜,有一道菜还是人民大会堂的菜呢。
刀鹤兮:好,那我先尝尝吧。
初挽请鹏叔和小蔡各样菜都取了一些,那两个人并不是什么多事的人,谢过了初挽,到一旁吃去了。
之后初挽便将菜摆在西屋餐厅里,她陪刀鹤兮吃。
她笑道:虽然香港美国的菜都很高档洋气,不过你可以尝尝地道的老北京菜。
她突然想起来:你吃过吗?
刀鹤兮摇头:没。
初挽道:你看这道红烧肘子,虽然看似普通,但这位师傅可是师从谭家菜的后人,这味道在四九城说得着的。
刀鹤兮看过去,那红烧肘子颜色红亮,卤汁似胶,看上去已经炖得酥烂,当下道:看着不错,我尝尝。
初挽:还有这道焖羊肉,羊肉是从张家口运过来的羔羊肉,用小火慢慢焖的,肉很软,现在入秋了,正好要补补。
刀鹤兮尝了口,羊肉确实不错,外面酥香,里面肉质很嫩,且没有什么腥膻味。
这么吃着,他看到旁边一坨颜色深灰带绿的,看上去颇为奇怪,不免有些奇怪:这是什么?
初挽:你没见过吗?这是老北京的炒麻豆腐,地道北京味儿,你必须尝尝。现在很多炒麻豆腐的都不用羊油了,直接用花生油豆油,这家还用的羊油,炒出来地道。
刀鹤兮好奇地打量着:怎么吃?就这么直接吃?
初挽:对,就这么吃。
说着,她拿了旁边没用过的勺子,给刀鹤兮剜了一坨,放他面前的盘子里:你必须尝尝了。
刀鹤兮看着那一坨又灰又白又绿的黏黏糊糊,蹙眉打量了好一番。
初挽看他那样子,便故意道:尝尝嘛,特别好吃。
说着,她自己也拿了勺子,剜了一勺放口中,吃得特别香。
刀鹤兮终于用勺子取了一点,放在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