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进爷爷的书房前,庄伯再三叮嘱,有话好好讲,别伤和气,别惹爷爷生气。
对你,你爷爷心里有杆秤。
蒋司寻:他的秤不准。缺斤短两。
你……这孩子。庄伯哭笑不得。
明天的董事会会议,路老头没打算过去,委托了律师代他投票,他预感到明天老大家与老四家必有一番血雨腥风,手心手背都是肉。
去了,只会给自己添堵。
蒋司寻进书房的第一句话:爷爷,您明天还是亲自去为好。不然,您中途还是会赶过去,万一遇上堵车,会议还得暂停。
路老头哼一声。
之后的时间,书房如死寂般沉静。
蒋司寻把庄伯给他的茶喝完,一口不剩,放下茶杯:明天,大伯家家破避免不了。
混账东西!
蒋司寻:这话,您应该去骂大伯。
路老头气得靠在转椅里阖眼养神,膝头挡寒气的一条薄毛毯掉地上。
蒋司寻捡起来,给爷爷盖好,您早点休息。
从书房出来,他去了左边院子里。
上次家宴,许知意在这里坐了很久。
庄伯见他在椅子里坐下来:这里风大,早点回去。
蒋司寻:没事。
他对这个院子有记忆是在自己四岁时,父母已经离婚,那时爷爷才六十出头,看上去像四五十岁的年纪,精神抖擞。
如今,爷爷经常靠在椅背里,靠着靠着就睡着了。
庄伯送了一盘糕点来:晚上还没吃饭吧?
蒋司寻看着盘子里是知意喜欢吃的糕点:谢谢庄伯。
庄伯默默叹气,欲言又止。
次日清早,还不到六点半,路剑良离开家去了公司。
会议九点钟开始,他提前了两个多钟头。
丈夫离家后,沈清风睡不着,索性起来,很意外,接到许珩的电话。
对方报了一个地址:今天我心情好,请你喝杯茶。
沈清风笑:你以为蒋司寻能当成话事人?
他当不当得上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两个钟头后,这辈子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许珩看腕表:八点钟你没来,过时不候。
沈清风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冷笑。
刚才许珩报给她的地址是路剑波名下的酒店,请她喝茶的具体地方在酒店四十九楼的行政酒廊,俯瞰维港。
那里还提供早餐,她已经多年没去过。
见许珩这种晚辈,气势上自然不能输。
沈清风换上深色的西装衬衫出门,总觉得少点什么,又回衣帽间取了一条丝巾。
这条丝巾三十多年了,还未过时。
八点十分,沈清风抵达四十九楼。
赏景好的位置几乎坐满人,许珩昨天让酒店预留了一张桌子,整个餐区景观最好的位子。
就你一人?你妹妹和你父母没来?
沈清风怡然自得,在许珩对面坐下。
许珩慢条斯理喝着咖啡,眼风锐利:来那么多人干什么,收拾你,我一个人足够。等审判你那天,我们全家都会到场。
沈清风笑,无所畏惧。
许珩刚要说话,手机有消息进来。
蒋司寻:【沈清风到了没?】
许珩:【到了。她来不来都不影响,不来就去她家里带人。】已经让人盯着她,她跑不掉。
他又问:【你那边呢?开会的人到齐了?】
蒋司寻:【还差虞睿和我爷爷。沈清风被带走后打我电话。】
许珩:【知道。】
他收起手机放桌上。
沈清风看向他: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洗耳恭听。
许珩:没什么可跟你说的。他下巴冲落地窗外一扬,看看吧,不看,你这辈子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