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妇们微微张开嘴,所以这是要彻底从二娘子手中夺权了?
谢玉琰抬起眼睛:你们还想回到二伯母身边?
不,郎妇们下意识地开口,我们以后都为大娘子办事。
谢玉琰道:人还是少了些。
郎妇们没说话,旁边的于妈妈道:若是没有大娘子,任凭二老太爷和四老爷那般做,闹大了,整个杨氏一族都脱不了干系,只要将这件事说清楚,哪个不得感念大娘子恩德。
于妈妈说的是,必然会有更多人投靠过来。
将二老太爷送进了大牢,她们还想在二房立足?事情闹到这一步,她们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谢玉琰道:杨氏的商队卷入这桩案子,事情没有查清之前,商队也不能再离开大名府,永安坊几家也被二老太爷牵连,就算朝廷重新给了通关文书,只怕短时间内也没有人再愿意与杨氏做买卖。
毕竟人人都怕被私货案牵连。
一个郎妇道:那我们杨氏岂不是就……没有了生计?
谢玉琰道:生计那么多,商队可以暂时搁置,改做别的。
郎妇们一脸期盼地望着谢玉琰。
谢玉琰道:十日后,我会带着族中人另寻一桩买卖,若是愿意跟着的,到时到堂屋中听我吩咐,不愿意的,我也不勉强,但有个规矩……
郎妇们的腰弓得更深了些,重要的地方来了,要一字不漏地听清楚。
谢玉琰道:那时没来的人,以后别想碰那桩买卖,无论那买卖赚多少银钱都与他们无关。
郎妇们互相看看,就这样?没了?
大娘子是不是该透露一些,我们要做什么,需要大家拿多少银钱?得了利要如何分?
这些都不说,恐怕很难吸引来更多的人。
不用,谢玉琰道,他们不需要知晓。
她要的是一群听话、忠实的族人。他们不懂得如何俯首听命,她就来教他们。
……
巡检衙门。
贺檀和王鹤春看着地上的尸身。
陈举带着人围住了杨家北城外的小庄子,这人拼死抵抗,眼见即将被俘,干脆自戕绝命。
都是属下无能。陈举满脸懊悔。
那人跃起的时候,他以为是要与他拼命,谁知道,最后的关头,那人会将手中利器倒转,径直戳入了自己的喉咙。
这般狠厉的手段,绝不会是一个边民或是商贾。
他手心和手指上都有茧子,陈举道,可见经常握枪、射箭,表露出的拳脚功夫,与营中的将士有些相似。
王鹤春道:是个军汉。
陈举点头:错不了。这就是他难受的地方,好不容易抓到了证据,却被他弄没了。
王鹤春看向陈举:你不是说北城外有山匪吗?
是。
陈举叹息,只不过缉拿山匪是厢军的职司,他们巡检衙门管不着。
王鹤春道:在杨家庄子上,遇到有人持械抵抗,拿下了一人,还有人趁乱逃窜,你们一路追捕,不知不觉中入了深山。
接下来的事就不用王鹤春说了,必然是端了山匪的老巢。
陈举欢喜:我这就去。
这样好,贺檀道,扫清了山匪,也免得有人借山匪的手扰乱视听。
先拿到口供,证实庄子上死去的人与山匪无关,那些人也就没法将此事赖在山匪头上,闹出杨明山与山匪勾结买卖私货的笑话。
说完话,王鹤春端起茶来喝,着实口渴,他干脆一饮而尽,放下茶碗时,他看到贺檀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贺檀道:看来与谢小娘子说话的时候,连水也没捞到喝一口。
一幕情景从王鹤春脑海中闪过。
茶吊、杯子就在她面前,她却没有半点要奉茶的意思。
这是在告诉他,她没有侍奉旁人的习惯,又或者是让他早些离开,免得过多停留。
无论哪一桩都是王鹤春从前没经历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