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沉,为霞满天。
红树青山,草木摇落。
林子葵的心也拔凉。
若我落榜,肖大人定不会让她嫁给我。
林子葵守着还未清醒的墨柳,感受到了这位未来娘子的彪悍,自言自语着:可我如何能落榜……连中三元,是爹的遗愿。
林子葵起来收拾了会儿行囊,想把墨柳摇醒,又坐了回去。
墨柳一个孩子,懂什么。
兴许她熟悉我之后,知晓我有眼疾,学问平平,囊空如洗,也就不愿嫁我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娶个母老虎回家,任他欺凌我,关上门,也没人知晓……
倒也不是太惨。
他脾气好,可以忍。
林子葵眼睛隐隐作痛着,酸涩无比,他闭上双眸,揉了两下,倒在硬邦邦的竹板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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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细细,梧桐叶坠。
陈元庆练剑回来,便嗅见气氛不同寻常。
侯爷怎么在笑?
侯爷虽平素也笑,没有情绪时,嘴角也是勾着的,但那笑意从不抵眼底,任谁都知道,他只不过是长了一张上扬的脸,萧侯爷可不是个好惹的主,疯起来连皇上的巴掌他也敢打。
金樽抱着棋盘:侯爷,下棋。
不下,他坐在芭蕉树下发呆,元庆回来了,你找元庆去。
金樽:庆哥,下棋。
元庆坐在棋盘对面,低声问他:金樽,侯爷怎么了?
侯爷,要嫁人了。
元庆:…………
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元庆一头雾水,随即看见自家兄长元武从门外进来,萧侯爷问他:元武,那小道士在干什么。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一动不动地睡了会儿,他书童醒了,喊饿,林公子说他也饿,发现斋堂关了,两人就去厨房烧火煮饭了。
萧复哈哈笑道:他自言自语了什么?
呃……也没什么,就是说,大不了娶个母老虎回家,任她欺凌,关上门来,反正也没人晓得,不辱斯文,差不多就这些了。
没人晓得,不辱斯文?哈哈哈哈。
这小举人敢在背后说文泰帝坏话,又贪生怕死,怂得可爱。
萧复托着脸:元武,你下山一趟。
嗯?侯爷?
萧侯爷:替我去置办几身衣裳。
是了,快入冬了,郡主一定给侯爷置办了不少,要不属下回昌国公府替您取来?
萧复摇头:置办几身女子衣裳。
元武:哎?女子衣裳,谁穿?
萧复表情不变,懒懒地道:当然是我穿的,你没瞧见,那举人眼神不好,误以为我是他的未婚妻么?若他知晓我是男子,可就不好玩了。
元武:…………
哪里是误以为,分明就是您故意。
第5章 行止观(5)
萧复转头继续吩咐道:元庆,将户部主事肖簧的生平送上来,事无巨细,尤其是那肖府二小姐,叫什么,什么性子,跟何人来往,都查清楚。
元庆虽弄不懂,但也应了。
这会儿,皇宫内廷已然变了天。
皇帝躺在金黄龙榻上,正脸色紫红,痛苦扭动着躯体喊:母后,母后……
皇儿,我的皇儿啊,母后在这里!萧太后急得快哭了,太医!章太医,章太医何在!
急匆匆拎着药箱赶回宫中的章太医,扑通趴在地上:皇上,太后,老臣在。
萧复呢?他伤得如何?
章太医跪着答:侯爷……不能动弹,臣断然无法带他回宫。
皇帝宇文铎继位尚不足八年,他年纪尚轻,万想不到,年仅二十五,不知怎么着了道,中了苗疆蛊虫!
这蛊毒发作,浑身奇痒难忍,这是第三次发作,此前每月一次,同女子月信一般规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