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相瑛实在忍不住了。
她挑开帘子,探个脑袋进去插嘴:柯监军,你对我误会很深嘛。我哪有那个本事让解监军言听计从?他这么决定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营帐里,解辰坐在桌子后,玄色衣袍仿佛加深了他眉宇间的暗影。
柯监军左手打着绷带,站在桌子边,听到相瑛的声音,还冷不丁吓了一跳。
他回头看来,皱眉:你怎么偷听?
相瑛红唇呵笑:你喊的三里地以外都能听到,我想听不见也难。
柯监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他刚刚嗓门很大?自己倒是没觉得。
解辰抿唇,语气冷淡:你有事找我?
相瑛自然而然地走进去。
听说我们要翻越茫州,我来提醒你,茫州的不归山四季有雪,冷得很,需要带衣物。
带了。解辰惜字如金。
相瑛扬起黛眉:那么多流放犯人的,也准备了?
柯监军听的翻了个白眼,直接看向解辰。
你听听,你听听啊,还说她不猖狂,犯人什么身份,怎么敢找我们要避寒的东西?
相瑛漆黑的凤眸看向他:我问你,南越皇帝是不是让你们押送我们回去?
是啊。
如果我们都冻死在路上,你们拿什么交差?
一句话,堵死柯监军所有的后话。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反复寻找合适的词,想要反驳相瑛。
最终只能甩手,泄气了般:那也不是你乱提要求的理由。
解辰这时依旧冷淡:东西在庐州城就会备好,你无需操心,管好自己。
相瑛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我肯定会照顾好自己还有孩子们,我是怕你们拖我后腿,别在雪山上挨个冻伤,还要我救,挺麻烦的。
解辰,她这么嚣张,你不管管?柯监军瞪大眼睛。
相瑛呛声:柯监军,我这不叫嚣张,而是有底气,到时候你被冻得两条腿都走不动了,我肯定会救你的。
不过你少说两句,我这个人记仇,小心。
柯监军指着她:你你你……
他说不过她,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解辰。
解辰仿佛习以为常地低下头,从相瑛的角度,只能看见他入鬓的剑眉。
她一直如此,说了就会改么?
不会。相瑛很诚实。
解辰冷笑一声,虽然看似冷淡,可实际上却有几分纵容的意思。
柯监军却觉得他俩一唱一和,快把他气死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兵卒跟囚犯们之间没有距离感,早晚会出事!
他说完,气呼呼地甩帘离开。
相瑛也识趣道:我没什么事,也先出去了。
解辰没回应,他听着相瑛的脚步声,逐渐靠近门口。
忽然,她停下来:对了。
解辰薄眸中似有淡淡的光亮闪过。
他压下唇角莫名的淡笑,抬起头来:又怎么了?
相瑛真心实意道:代外面的她们谢谢你,这些人压抑的久了,能去一趟月老祠,都挺开心的。
为你的开明鼓掌。她啪啪拍了两下,之后果断离去。
解辰微微怔住,直到相瑛走远了,他才轻轻攒眉。
就只是这样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