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不了。
林月盈不想和秦既明近距离接触,她一声不吭,仍旧躺后排;等到家后,也是不理秦既明,自己一瘸一拐地艰难挪下。
你回去吧,林月盈说,大晚上的,你住在我这里,又要人讲闲话了。
秦既明沉静看她:没有人会知道。
夜晚安静,林月盈低头看自己的一双手,慢慢说:总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天底下也没有这样的。
不是我说,的确是没人讲,没人知道,秦既明说,上次你带了李雁青回来,不就没人说?他能住,我就不能住?
林月盈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她差点把李雁青家庭条件不好,住酒店太贵了这种话说出口,硬生生吞回腹中,愕然望他。
林月盈想不明白,这是她的家,怎么秦既明表现得好像一清二楚,他从哪里知道的?
秦既明下了车,轻轻关上车门。
李雁青和我说的,秦既明说,刚才送他上车时,他主动告诉我,上次宿舍门禁到了,他没进去,幸好你收留他一晚,他很感激你,没想到还有这样仗义的同学情义。
林月盈说:喔。
秦既明耐心地等了两秒,看林月盈没有任何动静,问: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没有,林月盈摇头,她说,反正我们没有关系,没必要同你讲。
秦既明说:你和我没有关系?没必要?
顶多就是纯洁的兄妹关系,林月盈背诵,我记得清清楚楚,有人讲,’是我没有把握好照顾的尺度’,也记得,那人说’从明天开始,我会和你划清距离,不再干涉你的所有感情生活’。
秦既明拍了拍掌:很不错,需要我重新帮你录一下吗?
林月盈断然拒绝:不要。
她转身就走。
好奇怪,现在看到秦既明,她的伤心和难过都不那么多了,只有生气。
她总觉得再说下去,自己会和他打一架,她的脾气越来越不稳定了。
或者说,在秦既明面前,她的情绪越来越不稳了。
她是易燃干柴,他是火星,一燎就燃,轰轰烈烈。
我不是在干涉你的感情生活,秦既明站在她身后,他说,我也不是在针对李雁青——我在担心自己妹妹的安危。
林月盈低头刷房卡,吃力且倔犟地挪着受伤的腿进楼道。
夜晚浓暗,似乎连带着秦既明的声音也蒙上一层暗色。
他说:让一个血气方刚的陌生男性和你住在一起,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林月盈说:你这话说的,我还不是和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住了这么多年?怎么就不危险?是我已经经历了危险而不自知?还是和我住在一起的男人不够血气方刚?
激将法对我没用,秦既明说,别在这偷换概念。
电梯到了。
下来一对新婚不久的夫妻,友好地和他们打着招呼。林月盈等他们离开后,才上电梯。上去之后,她就快速地按关门键,但在电梯门打算关闭的一瞬,秦既明伸手遮挡——他进来了。
林月盈不言语。
她转脸看电梯上的镜像,里面是虽然伤了脚但还是很漂亮的自己,即使瘸了一只脚,也如单足立着的丹顶鹤一般优雅。
以及很没有福气同她在一起的兄长。
他很帅也很令人气恼。
李雁青的领带很漂亮,秦既明淡淡出声,是你教他打的?
林月盈双手抱胸,仰着脖颈:是啊,有问题吗?
秦既明说:当初我教你,不是让你去给别的男人打领带。
林月盈学着他平时的姿态,淡淡哦一声。
她说:没关系,慢慢的你就习惯了。
秦既明皱眉:习惯什么?
习惯很多东西啊,我又不是只教给李雁青打领带——对了,我的意思是,我也不会只教李雁青,就像你想的那样,他就是个普通男同学,林月盈似是而非地说,又不忘帮李雁青澄清、不想拉他做幌子,说,你别针对人家。
秦既明声音沉沉:你能这样讲,已经证明他不普通。
随你怎么想,我随便,林月盈瞥他一眼,开口,我还会用你教我叠被子的方法去叠我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床,还可能会用你教我洗内衣的方法去洗另一个男人的内衣。
叮。
到了。
秦既明在林月盈旁侧出了电梯,他笑了一声:如果你将来要找一个让你叠被、让你洗衣的男人,那才是我这么多年对你教育的失败。
林月盈按上指纹,解锁,语气轻松:看来这个例子不恰当,那就换一个——比如,用你上次教我接吻的方法去深吻另外一个男人,也用你教我系腰带的方法去解另一个男人的腰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