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
铁口直断连连摇头,白了向远一眼:为师算得你在德州,可在奉先县相遇,没算到你晚来了十年。
向远还是没听懂,头疾发作,感觉要长脑子了。
铁口直断眯着眼睛:莫要急,不是病,一场好造化,缘由如何,你日后自知。
可是……
为师明白,你不用多说。
铁口直断站起身,掸了掸灰尘:你行气任脉,为师看看有何不妥。
向远急忙盘膝坐好,稳定心神,以意行气,冲击困扰了他许久的神阙穴位。
两人交谈时,大牢关押的囚犯各说各的,集体忽视了两人。
谬谬谬,仙不是这么修的!
铁口直断一连说了三个错:这套吐纳功法平平无奇,算不得神异,似你这般外来者,寻常功法修了不仅毫无建树,还会累及自身。
师父要传我神功?向远大喜,他的病终于有救了。
不用为师传,你今夜自有机缘。
还请师父指点。向远心急道。
说不得,说了就不灵了。
铁口直断高深莫测道:今晚你有殒命之灾,若无高人指点,难有活路,但祸福生死,危机顺逆本就相依,为师在等你脱困,你又何尝不是在等为师脱灾。
他从胸前取出一面八卦护心镜,巴掌大小,灰蒙蒙地不见神光,看了好一会儿才忍痛递出:将这件宝贝贴身收好,可保你化险为夷,转祸为福。
向远双手接过,深吸一口气道:师父,徒儿日后定…定……
定了好几下,愣是没把护心镜拽出来。
师父?
铁口直断扭头不再看,待向远将宝镜贴胸藏好,这才有气无力道:不必多言,日后如何日后知,眼下说再多都是空谈。
听他这般语气,向远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触霉头。
铁口直断伸了个懒腰:你的机缘也和为师有关,今夜要去南疆走一趟,多年未曾活动手脚,终于能痛快打一架了。
说到这,嘀咕了两声十年牢狱、秃驴可恨。
向远只当没听见,猛地意识到什么,刚刚光顾着震惊和开心,忘了请教铁口直断姓甚名谁。
作为徒弟,着实有些大不敬。
他恭恭敬敬道:师父在上,徒儿尚不知您宝山何在。
为师缺心道人!
铁口直断,或者说缺心老道单手负后,微眯双目,扬起下巴,静静等待向远的反应。
向远知道老道很厉害,大觉寺方丈是陆地佛陀一般的人物,能和这等大能赌斗,肯定不是寻常之辈,但是吧,他见少识短,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号。
好尴尬,就像多年未见的熟人一口叫出你的名字,而你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原来师父您就是缺心道人,师父的大名谁人不知,徒儿能拜您为师真乃三生有幸,几辈子修来的大福分!向远激动万分,脸都憋红了。
缺心老道嘴角勾起淡笑,捋了捋胡须,一副孺子可教的满意模样。
猛然,手一抖,长须拔下三五根。
坏事!
被这小子骗了,他一个外来者,压根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