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老家人道,咱们三年的心血不能就这样付诸东流。
现在想要往洮州运茶太难了,好在他们这三年里,陆陆续续运进来许多,就妥善藏这附近,万事俱备了。
青年叹口气:如果能将郑益师徒带走一个就更好了,这马离开洮州,路途中必然会有不适,有个兽医随行,会稳妥许多,以郑益师徒对这边马匹的了解和本事,自然最合适。
郑益是不能了,老家人道,他徒弟说不得还可以,咱们之前也算是低估了那徒弟,那徒弟帮了郑益不少。
青年不太满意,那小徒弟真的能行?
那徒弟很听郑益的话……想要说服不太容易。
青年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在茶馆中听到的话:郑益还有个女弟子?
老家人刚刚就在马
场外,打听到一些消息:好似不是,那女娃只是在马场里收拾马粪的,今天也是凑巧了,那‘好头赤’眼看难产,其余兽医不肯上前,郑益师徒应付不来,那女娃娃就去帮了忙。可能那孩子什么都不懂,反而胆子大。…
青年摇摇头:什么都不懂的人不敢上前,再说‘好头赤’那样的马,不是什么人都能近身的,说不得那女娃娃有些本事。
你去打探消息,多问问清楚,这其中必定有些内情。
老家人应声,立即下去忙碌。
青年也准备趁着人多的时候离开这里,如此不会太显眼,在事情没做好之前,她得小心着些,不能暴露了行踪。
……
马场中。
郑益刚歇口气,就瞧见刚刚帮忙的女郎端了一盆热水来。
您净手,赵洛泱道,从前我阿爷说过,给牲畜接过产之后,要立即清洗,免得会生病症,尤其是羊、牛、猪,虽然这是马匹,但也要小心着些。
郑益听到这话,登时抬眼仔细去看那女郎。之前这女郎上前帮忙的时候,他就觉得惊讶,女郎趁着好头赤虚弱时上前,果断帮他们牵拉着马匹尾根,没有人吩咐就能这样做,显然是懂得些什么。
现在又打水给他净手,还说了这些……
他能肯定女郎与人学过兽病医治之法。
郑益上前净手,赵洛泱已经去取干净的巾子递过来,这一连串的动作,再加上那张露出两个酒窝的笑脸,登时让人感觉心里异常的妥帖。
郑益道:你从前见过马匹下崽?
赵洛泱点点头:见过。
脑海中的时玖知晓,她今天才从系统资料中见过,花了12点魅力值,兑换了四份资料,看得十分仔细。
看完之后,还觉得将来做兽医也是个好前程。
郑益道:有人教过你?
赵洛泱道:我阿爷教过,让我熟读《骨名图》。阿爷说人同与禽兽居,学医理的时候,也要学兽病医治。
郑益更加好奇:你阿爷呢?叫什么名字?
赵洛泱低下头:我阿爷没了,他只是个读书人,不像您懂得多,您不会识得。
赵洛泱说完又去看旁边的好头赤,眼睛里都是羡艳:刚刚我在旁边看,您可真厉害,若是没有您,这匹马只怕要完了。
郑益用巾子擦干了手,这才慢慢放下挽起的袖子,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笑容虽浅,却带着几分傲气。
我若是能学到您的本事就好了,赵洛泱道,可惜我阿爷没了,要不然我也能接着与阿爷学,等学
成了,也能帮村子里的人看护牲畜。
鲜有女郎想要学这些。
郑益道:你不觉得脏?
赵洛泱摇头:我们村子里养的母牛,下牛犊时没了,可要了农户的命,我亲耳听到他们嚎啕大哭,若是当时有兽医在,哪里会如此?所以医兽病跟医人是一样的,既然都是医者,哪里会脏呢?
郑益没再说话,却是点了点头,眼前这女郎甚有灵性,真是难得,他这是第二次动了收徒的心思,只可惜这是个女郎。…
郑益的徒弟也上前道:这些日子你还在马场里干活?
赵洛泱道:嗯,帮我爹和叔叔们赚些银钱。
郑益看到赵学礼走了过来,转头看向他道:你家这女郎很好。
赵学礼眼看着赵洛泱上前帮忙,出了一身的汗,要知道在此之前,那匹马已经咬了两个人,他是好不容易才稳住了,没有将洛姐儿一把拽回来。
好在洛姐儿这一趟有惊无险。
喜欢看医书,我家中倒是有手抄本,郑益看似没有什么表情,说出来的话却让赵学礼震惊,我可以借给女郎看一看。
赵学礼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急忙道谢。
郑益又查看了好头赤,嘱咐徒弟好好照应,自己背着药箱向外走去。
赵学礼急忙上前搀扶:我送您回去。
郑益自然没有拒绝。
几个人走出马场,马场外的人纷纷向郑益道贺,还说一些殷勤之语,郑益一概不理,等周围稍稍安静下来,郑益转头与赵洛泱说话:你说学过《骨名图》,可都熟记过了?
赵洛泱应声:记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