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乐还要辩论,雷狗制止了他:别说了,这事没法说。嘎乐用眼神说不能就这么认了,我们得对抗一下。雷狗只是摇头。
——这事没法说,他们没有决定权,没有解释权,更没有反对权。雷狗早就认命了,从圣母院被封禁时他就在想这个问题:到底可以找谁说理呢?要说理,就得找到负责人,可压根儿就没这个存在!政策不是老元制定的,也不是这些大白们,再往上追溯,一层层的,哪怕是坐到最高位的那个,他也未必有主观意向要让社会走到这地步。
你看到的都是控制,其实是失控;你看到的是目的明确,其实大家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有一次他听丘平说,你说这话有没有道理:这世界就是个草台班子。雷狗很诧异,为什么他们刚知道这个?在这一年多的折腾里,他早就知道,那组织严明带来的安全感,全都是假象。这组织的目的不是为了你的幸福安稳,它的目的就是它自己的存在,没有别的。除了存在,它真没有别的。
雷狗懒得去讲道理,他已经讲过一万万遍了,徒劳地。所以他对防疫人员说道:你们想怎样。我都配合。
大白笑道:这就对了,你们不配合调查,一样要负法律责任。
这时,只听门口有人大声说:啥个法律责任?我们的健康我们自己负责。老朱和二十几个村民,一边说话一边走进澡堂。人太多,七嘴八舌地说话,大堂像棋牌室一样吵闹。
雷狗和丘平等人诧异不已,瞪视着汹涌而入的村民,门外好像还有不少人。
老元抱怨道:老朱你来干啥啊?还不够添乱的。
第99章 时间到
老朱不客气道:我们这儿弄得好好的,你们才添乱呢!跟你交个底,这儿的事,我们村民都知道,也都同意了,你说病毒扩散啥的,我们又不出村,死了也是咱自己的事。
哎你这不就胡搅蛮缠吗?
村民们都嚷嚷起来:班不让上,学不让去,市里人也进不来,你要我们吃西北风啊!满腔怨愤一股脑儿全发泄出来,男的女的逼向那几个外来人,不是来派钱的就滚蛋。
雷狗拉住老朱:别把事儿闹大了。
老朱性子上来了,天王老子也压不住,拍拍雷狗胸膛道:你年纪小,啥都不懂,等老朱来!
老朱对大伙儿说:戬彀是我们村的孩子,回来搞民宿、搞旅游,给我们村带来人流,带来赚钱的机会。那个狗屁资本家撂摊子走了,外面多少旅游村苍蝇都不来了,只有咱村每到周末都人山人海,城里人抢着来参加祈福仪式,这都是谁的功劳?
是圣母院带着我们干的!
老朱继续说:疫情爆发,外面封的封,关的关,我们村啥事没有。是谁借出澡堂,让我们不用去方舱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