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我本来打算在美国熬几年,等我站稳脚跟,再回来找你和丘平。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谁想过门会关上,把人硬生生隔在两边?我很想你们,我想立刻见到你们。
雷狗不语。雷子,你还生我气呢?
生你气就不会给你打电话。
嘎乐声音带着沙哑:我现在说什么,都是在为自己辩解……你想的都是对的,我自私,想着自己先逃出生天。结果不管跑多远,一照镜子,就见到丘平。
你还没习惯?
习惯了一阵,现在又不习惯了。我越来越想他,看着镜子跟他说话,他也不回复我。
神经病,雷子的心针刺似的。
嘎乐笑道:还好他身边有你。
不一样。
嗯,我很后悔,我应该在他身边陪着他。
雷狗不是这个意思,他想说一切已物是人非,当初的关系全不一样了。临到嘴边,他却道:你注点儿意,能不感染最好别感染。我给你寄连花清瘟?
什么东西?
清火润肺,治肺炎很有效。
嘎乐哈哈大笑,行吧,以前我一生病,你就逼我吃苦药。这个苦不苦?
多大个人了?怕苦含块冰糖。
嗯,嘎乐乖巧应道,听到你的声音很开心。
你说第二遍了。
雷子,我们很快会见面。雷狗不语。嘎乐道:谢谢你照顾丘平。
挂了电话后,雷狗不免有点愤愤不平,心想,谢谢我干嘛,丘平是我老婆,照顾他应当的。
雷狗望着小窗。小窗像个井,他在井底,望着有限的天。天看着那么一小块,但它延伸到无穷远,连着他肉眼看不见的广阔天空。嘎乐真的会回来吗?顶着丘平的模样回来,没事人一样,三个人像以前一样相处?
雷狗感到不可思议,也绝不想这情景变成现实。他躺在床上,心道:不可能,回国没那么容易,等疫情结束再说。可疫情会结束吗?不会的,嘎乐太乐观了!瘟疫越来越严重,三五年完不了。
他稍感到一点被保护的安全感,把脸埋在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