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是不想跟你说话,朗言坦诚地说。
麻殷笑了,笑中渗出苦涩。朗言又说:你本来不参与文化村,现在出钱出力出人脉,是为了我?
50%为了你,50%为我自己。我理论讲得一套套,实际上也没为村子做过什么,评委批评我的圣母院脱离环境,很有他们的道理。我痛定思痛……话到一半,麻殷摆摆手笑道:又给你上课了。算了,总之我和雷子、丘平都想村子平安度过疫情。
嗯,我会尽力的。
跟我说话咋那么生分了?咱俩不在一起了,也算是老朋友吧。
朗言挎着他的手臂道:那是。走!去张大眼那边吃面,你在的话,大眼才会请喝啤酒。
麻殷眼睛晶亮亮的,看着朗言说:前天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在国贸的一栋楼跳下来了。
死了吗?
死了。最他妈恐怖是什么,这楼是我设计的。
我要跳楼的话,绝对不会选您的作品。
你千万别跳,掉下来变成一团肉酱,难看得很。
那你说怎么个死法体面?
麻殷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让时间把我们慢慢杀死。
朗言哈哈大笑,靠着麻殷道:你的文艺细胞又发作了。
天光消尽时,一伙人在圣母院的起居室吃晚餐。这饭吃得安静,大家都不太说话。聋婆给大家端来了梨汤,一人一碗,轻轻落在桌面。
这时,一个声音说:她回来。
大家面面相觑,发现谁都没开口说话。看窗外、看门口、仰视天花板,哪儿都不像有能出声的生物。众人很是迷惑,丘平拉住麻殷:你听到什么吗?
什么‘回来’,到底是谁在说话啊?
那个声音又说:我。
康康喊了起来,是聋婆!
十几双眼睛惊愕地看着这聋哑人。聋婆在雷狗桌前放下最后一碗梨汤,摸了摸喉咙。丘平瞪大眼睛道:聋婆你能听见,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