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平看得感动不已,猫女的画依旧比例怪异,线条歪曲,可那繁复的细节、蓬勃的动植物和遗落的物件,让人感到那是来自一个直率、真挚、没有分别心的注视。他在圣母院住了那么久,从未有过这近乎圣洁的宗教感。
对麻殷说:猫女的画确实比你好很多。
麻殷很是自豪:对吧?我不看走眼,她才应该开个展,给人看看这些作品。转脸他对猫女说:脱掉面具。
猫女摇头。丘平笑道:雷狗爸爸都没法让她扔掉面具,你就别试了。
麻殷不放弃,认真地看着她道:你通过两个孔来看外面——这是你看世界的方法,也没错。但是你的视野是受限的,拿走面具,就没有东西挡着你了。
猫女低头想了很久,然后缓缓揭开面具。只过几秒,她又把面具戴上。
麻殷满意道:慢慢来,会习惯的。
猫女画着圣母院的废墟,与此同时,村子却飞快地换上新颜。十二月中旬,村里最大的建筑开张了。那是有着白色外墙的三层房子,中间有个工业风铁梯,射灯下很有美术馆氛围。实际上开张的第一个活动,就是瞿婕的童书作品展,院子里立了个两人高的玻璃钢粉色仙人掌,很适合拍照发小红书。
村人都不太懂公共空间是个啥房子,有个啥用处。反正孔骏说了,这里可以演出、开会、办展览、办宴席——村人不用给钱!
村里从没来过这么多好看的人,孔骏夫妇把认识的文娱界的、商界的、体育的,全都请来了。他们坐在板凳上吃张大眼的面,买村里的饮料、啤酒和柿子,光顾了大姨的灵符顺便给她拍了照片,澡堂客房爆满,小武忙得脚不沾地。
大家都有一股蒸蒸日上的振奋感,充满了冲劲儿。
只有圣母院一如往常。客房提前一个月就满了,也不能容纳更多的人。虽有不少游客会来教堂游览,相比村里,还是清净许多。
麻殷在天台拿着笔记本干活儿,丘平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累死了!他抱怨道:过了圣诞还有元旦,过了元旦还有春节、元宵节、情人节……放假阻碍社会前进,建议取消公共假期!
麻殷乐了:你们春节也那么多客人?
快订满了,丘平痛苦地说,已经提价到3000一晚,还是有人来住。大家那么有钱吗?
赚钱有什么可抱怨的。
没那么简单,春节来的都是一家子,孩子老人小狗各种要素齐全,安全措施、饮食备品全都要库存几倍,工人工资也贵,其实没那么赚钱。
那也是暴利了。
还得加上爷我的耗损呢。钱来来去去,青春不可再得。
哈哈,你有个狗屁青春。对了你今年几岁了?
我的身体27,我的灵魂16。
才27,那是很年轻。
丘平发了会儿呆,问道:朗言不在这儿?
废话,今天女王陛下办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