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站着不动?
邱霜穿着身正装,妆容精致的面容眉眼里有着丝倦意,显然是从百忙中奔波过来。
像是顾忌着公共现场,她压抑着怒火,冷声,非要我亲自拉你过来才行是吗?
强烈汹涌的压迫令人实在透不过气。
乔知漾攥紧掌心,咬着下唇,抬起沉重的双腿慢慢走了过去。
跪下。
她刚走上前,邱霜拿起放在旁边的戒尺,眼神极冷地瞪着她,口吻严厉,把手伸出来。
那把戒尺颜色已经有些陈旧。
枯黄色的尺身还泛出了几道裂缝。
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最害怕的东西,乔知漾眼瞳微缩,呼吸像是应激般变得有些急促。
她吓得往后退了退。
自虐般咬着下唇的力道蓦然加重。
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噩梦般的回忆像是外面汹涌的暴雨,在她大脑里疯狂席卷着。
只是忍不住偷吃一口不允许吃的零食。
只是不允许跟不允许交往的同学多聊一句。
只是成绩距离定下的目标少了一分。
跪下,把手伸出来!
小小的她无助又害怕地跪在冰凉的瓷砖上。
在满屋佣人同情的目光下,她被粗鲁地抓着小手,被迫摊开了掌心。
那把枯黄色的戒尺,就这么在她泪眼下,一下又一下又重又狠地打了下去。
啪!
知道错了吗?
啪!
下次还敢不敢!
啪!
今晚给我呆在房间里反省,没我允许,不准出来!
不管她怎么哭着求喊,那道长长的戒尺始终都毫不留情地打在她娇嫩的掌心上。
直到她眼泪似乎都快流干,手掌早已红肿得厉害,才有了暂停的迹象。
最后女人甩掉她的手,只冰冷地扔下一句妈妈这样打你,都是为了你好,不然你不会长记性。
恐惧像是失了控往上生长的藤蔓。
用力地缠绕着她心脏,刺得她又疼又怕。
双腿颤了颤,几乎条件反射地被迫屈服。
但是——
混乱的脑海里倏然响起了那道熟悉低磁的嗓音,如同神明对她的救赎。
不要习惯受委屈。
因为我在。
仿佛一缕轻柔的春风,将不断缠绕着她的藤蔓全部吹掉。
然后轻轻地抚摸着她伤痕累累的心脏,亲吻她的伤口。
那些恐惧似乎没这么可怕了。
乔知漾慢慢地松开了一直紧咬着的唇瓣。
我为什么要跪下?
她猛地抬起通红的双眼,委屈控诉的声音像是跟以前委屈压抑的自己一一重叠,我从来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跪下!
邱霜一愣,随即气笑了声。
你还有脸反驳我?
她握着戒尺用力地往桌面敲了下,擅自瞒着我离家出走,跑来京北读什么破服装设计,信息不回,电话也不回,还偷偷租了房开了微博,做什么旗袍种草姬,在网上发这种不入流的照片!
还有你脸上涂的是什么口红?颜色还这么鲜艳,我不是告诉过你,
再看看你身上穿的旗袍这么短,连膝盖都要露出来了,乔知漾,你在骚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