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
听见了就听见了,至于想那么久?!
温荔气呼呼地推开他,走到沙发旁坐下,抱着胸兀自气闷。
宋砚走到她身边坐下,温荔又想起身走开,被人一把抓住胳膊,又强行给坐了下来。
她非常凶:干什么!
温荔一直用侧脸对着宋砚,下巴扬得高高的,但耳朵又好像柔软得不像话,一点儿也不如主人现在的姿态高傲,面对他的整只耳都是红通通的。
明明戴着墨镜,怎么也不敢看他?
宋砚挑眉,伸出手想要摘掉她的墨镜。
谁知温荔突然紧张地抖了下,立刻把他的手打开:干什么,别动我墨镜。
把墨镜摘了跟我说话。
我又不用眼睛说话,墨镜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碍着什么事儿她自己最清楚,宋砚知道这姑娘向来嘴硬,二话不说直接去摘,她抬起胳膊挡,他干脆攥住她的双腕,用单手将她两条手臂别在她背后,彻底锁住她的行动。
温荔惊慌不已,整个身子往后倒,男人顺势就给她按在了沙发上,空出的那只手轻而易举地就摘掉了她的眼镜。
眼里水汪汪的,睫毛眨个没完,一直在扇风,没了墨镜,她的视线无处可躲,温荔立刻转过头,四处躲避来自宋砚探究的眼神。
最后她落败,绝望地闭上眼,小声抱怨:你是不是男人啊?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就算听见了也要说没听见啊。
抱怨完她还用力吸了下鼻子。
她就是有这本事。
哪怕自己其实没有错,她不管,耍赖也好生气也好,就是有办法让别人觉得她最可怜,错的都是自己,是自己坏欺负她,自己才是那个千古罪人。
他认输:服了你了。
宋砚放开她的手腕,温荔立刻抬起胳膊挡住眼睛,仰面的胸口剧烈起伏。
给你带了小龙虾,起来吃。
温荔一听有小龙虾,立刻坐了起来,看见宋砚正拿着外带的小龙虾去餐桌那边摆桌。
她咬唇,慢吞吞走过去。
宋砚看她过来了,又递给她一盒药:你经纪人说你吹了几瓶酒,给你买了点醒酒片,自己去倒杯水吃一片醒醒酒。
温荔想说自己没喝醉,但最后也只是乖乖点了点头。
哦。
宋砚给她外带的小龙虾是特意再叫的一份,没有店里那么辣,辣油看着也没那么可怕,一口吃进去只有龙虾滑嫩的口感和香浓的调料味,温荔完成承受得住,也不用担心第二天会拉肚子。
这满满一份都是她的,宋砚不吃,坐在她对面看手机。
温荔默默地剥了几个龙虾,悄悄地放进碗里,等剥了有那么些个,又用手推着碗底,推到了宋砚面前。
……你吃不吃?
宋砚看着那碗龙虾,好半天不说话。
温荔啧了声,以为他不想吃,又赶紧说:我饱了,不吃完怕浪费,你要不想吃那就算了。
宋砚把目光挪到她脸上,饶有兴味地打量她。
温荔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他拿起筷子夹了块龙虾肉送进嘴里,就是看看你的嘴是什么做的,怎么就那么硬。
温荔:铁做的!
宋砚笑笑,又说:刚刚你和那两个人……
温荔脑子一炸,以为他又调侃自己,赶紧捂住耳朵:闭嘴,听不见。
温老师。
听不见!
……
听不见!
其实是听得见的,但为了避免他继续说自己不想听的话,她先发制人,无论他说什么,都说自己听不见。
男人似乎放弃了,好半天没出声。
温荔慢慢地放下耳朵。
宋砚清冽低沉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你觉不觉得你自己真的好可爱?
……
她侧头去看他,宋砚笑了笑,明知故问:这回听见了?
温荔心跳如雷,觉得这地方再待不得,得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