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像卸下了一块大石头,苏婳笑起来,眼泪却滑落脸颊。
她吸了一下鼻子,想把眼泪收回去。
可是没用,泪流成河。
她觉得失态,急忙拿手背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顾谨尧掏出手帕,帮她一起擦,边擦,边温柔地哄道:别哭了,听话,哭多了难受。那场火灾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你,救你是应该的。
看在顾北弦眼里,只觉得这两人缠绵悱恻,郎情妾意。
他再也无法忍受了。
转身就走。
步伐越走越快。
一种深不见底的屈辱,在体内迅速蔓延。
心脏痉挛起来,刀绞一般,他痛得如遭受凌迟之刑。
出了别墅大门。
司机看到他,急忙拉开车门。
顾北弦朝他伸出手,神色冷峻,车钥匙给我。
司机一愣,您要自己开车?
顾北弦紧抿薄唇,一把从他手里抓过车钥匙,俯身坐进去,关上车门。
发动车子,一轰油门,把车开得飞快。
要开去哪里,他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前开,往前开。
车窗打开,风声猎猎,刮过耳畔。
顾北弦眉眼冷寒,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泛白,手背上筋脉尽显。
英挺的俊脸清冷如雕刻,陌生,坚硬,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情模样。
不知开了多久,最后在江边停下。
手肘担在车窗上,他不知该如何发泄才好。
推开车门。
他走到江岸,从西裤兜里,摸出包烟,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一口,吐出薄白色烟雾。
烟雾模糊了他坚毅的面部轮廓。
一阵江风刮过,吹散面前的烟。
他冷笑,抬手猛地捶到旁边的树上,一阵剧痛,指骨沁出血迹。
活到这么大,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唯独得不到苏婳的心。
得不到,又放不下。wωω.BíqúGêxχ.℃οm
微微眯眸,极目远眺苍青色的江面,心中郁气还是难以疏解,他抽了整整一包烟。
踩灭最后一根烟头,顾北弦转身离开,驱车回到日月湾。
简单冲了个澡,走进卧室。
一进屋,就看到墙上挂着的巨幅婚纱照,苏婳搂着他的腰,巧笑嫣然,眉眼含情。
以前觉得唯美。
现在,却只觉得讽刺。
他上前,一抬手,把婚纱照摘了,扔进了书房里。
睁不见为净。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脑子里不停地闪现着顾谨尧和苏婳的各种暧昧面画。
他几近抓狂,终是忍不住,拿起手机拨给沈鸢,你在凤起潮鸣吗?
深夜接到男神的电话,沈鸢激动得尖叫一声,兴奋难耐,很快说:不在。
回去,守着苏婳。
沈鸢为难,婳姐把我赶回家了,说她要见一个亲人。
亲人?
亲人。
顾北弦冷笑。
他拿她当爱人,当血肉相连的亲人,可她的亲人却是顾谨尧,是她魂牵梦绕的阿尧哥。
他在她心里,不过是个过客,是个替身,一个微不足道的眼替。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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