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明白了。
是周百川撒谎了。
害得她自我怀疑了好半天。
顾北弦捏捏她白皙的小脸,嗔道:芝麻大点的小事,看你这样子,像天塌了似的,饭都不吃了,出息。
苏婳轻飘飘白了他一眼。
顾北弦勾唇笑。
他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把画卷展开,垂眸细看,看,这幅画画得栩栩如生,跃然纸上。这磅礴的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九尺壮汉画的。我们家婳婳真是多才多艺,画山胜山,画虾胜虾,画竹胜竹。
苏婳知道他是想哄她开心。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被他这么一哄,她心里没那么憋屈了。
顾北弦转身拉起她的手,走,下去吃饭吧。听柳嫂说你这些日子废寝忘食,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的确没怎么好好吃。
为了画这幅画,苏婳瘦了整整三斤。
当晚,她吃了两小碗米饭,喝了一碗汤,还吃了很多肉和蔬菜。
把原本平平的肚子,撑得像个小西瓜。
摸着她鼓鼓的小腹,顾北弦想起夭折的那个胎儿。
很想和苏婳快点复婚。
复婚后,再要一个孩子,或许能抚平两人心里的伤痛。
次日,晚八点。
苏婳带着画和顾北弦,准时来到范鸿儒下榻的酒店。
两人乘电梯抵达顶层套房。
顾北弦按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范鸿儒的助理,穿白衬衫黑西裤,戴黑框眼镜,华人,很精神的一个年轻人。
进屋后。
助理把两人让到客厅沙发上,给他们上了茶,说:请稍等,范老马上就出来了。
顾北弦微微点头。
没多久,范鸿儒就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气质儒雅,很祥和的一个老人。
年约七十岁左右,头发花白,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一双眼睛却睿智有神。
身穿银白色盘扣唐装,脚踩一双黑色布鞋,手里盘一串小叶紫檀手串。
苏婳定睛瞅了一眼,那手串是品质最高的紫檀满金星。
范鸿儒虽然年过七十,可是肩背笔直,走路生风。
一看就非凡人。
顾北弦和苏婳站起来,笑着打招呼道:范老好。
坐,快请坐。范鸿儒和颜悦色。
落座后,几人客气几句。
范鸿儒看向顾北弦,先看画吧。
苏婳从旁边的桌上拿起画,小心地展开。
范鸿儒的目光,随着画幅的一点点展开。
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有神采。
他站起来,弯腰,手指轻抚上面的远山,指腹缓缓下划,嘴里喃喃自语道: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这崇山,这飞瀑,这丛林,这商旅,这骡马,画得好,画得妙哇。
看着看着,他眼眶渐渐濡湿。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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