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琴道:您这么说,女儿可就没得推脱了。
涵元殿里,珉儿几乎不敢相信女儿的话,项晔从未提起过要为女儿办选婿大典,可她不至于像元元这么毛躁冲动,只冷冷地吩咐清雅:去告诉皇上,得闲后回涵元殿来。
项元急躁地说:母后不可以,千万不能答应父皇,琴儿她心里……
珉儿按了按女儿的脑袋,嗔道:你着急什么,你这架势,方才是不是也对着父皇大呼小叫了?
怎么会大呼小叫呢……项元气势弱下来,就是没忍住,语气急躁地问了父皇几句。
珉儿肃然:去屋檐底下站着,好好想想你的言行,越来越不懂规矩。
母后?项元欲辩解,如何敌得过母亲不怒而威的眼神,委屈地瘪了嘴,老老实实去屋檐底下站着。
不多久,琴儿归来,知道姐姐挨罚,便来向母亲求情,珉儿则爱怜地问:和父皇说好了?
项琴颔首:母后,父皇会来向您解释的,而我已经答应了,您不要劝我。父皇说了,并非选婿大典上就要决定谁是我的驸马,不论最后是谁胜出,只要我不点头,那个人就不会成为驸马。
珉儿轻叹:你父皇啊……
门外已经传来皇帝的声音,像是在逗挨罚的大女儿,琴儿甜甜地一笑,便要跑出去,说着:母后放心,姐姐我来哄。
门外头,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女儿气得腮帮子鼓鼓的,项元自己并不委屈,她是替妹妹不值。母后绝不容许自己对父皇无礼,可她要怎么才能有气势地说服父亲。
父皇,母后等着您呢。琴儿跑了出来,温柔地笑着,一把拉起姐姐,我们走。
项元赌气道:母后让我罚站呢。
项晔在女儿额头重重扣了一指头,疼得她直皱眉头,低声呵道:还不走,真想挨罚?说罢就撂下两个孩子,往珉儿的寝殿来。
珉儿将面前的书收起来,见项晔大步走来,往榻上一躺,伸手要拿她的书,珉儿拿起一旁的折扇轻轻一敲拦下了。惹来皇帝笑得暧昧:珉儿,你还记得朕的那把玉骨扇吗?
是不是要算算新婚初.夜的账?珉儿瞥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收拾书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弄得你那女儿毛毛躁躁,怎么就要选婿大典,我没听你说过。
项晔悠哉悠哉道:这次晋国吃了败仗,梁国自以为了不得,赞西人作壁上观,还有周遭大大小小的国家部落,朕这么做,是给各国一次坐下来好好谈的机会,免得有人横生枝节,坏了朕的计划。朕可是一心一意,要越过那片沙漠,把梁国划入大齐的版图。
珉儿道:国家政治,我岂会对你说个不字,我问的是女儿的婚事。
皇帝笑道:元元那丫头,上天入地哪儿都敢闯,秋景宣那会儿,她自己就把一切都摸透了,是她自己发现秋景宣的仇恨和野心,是她自己解决了这一段感情。可是我们的琴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让她怎么去了解蒙格?
珉儿微微皱眉,皇帝道:总要有光明正大的机会,让她去接近蒙格,让她自己去判断那是不是她的良人。小女儿脸皮薄,那会儿满城风言风语说秋景宣时,元元眉头都没皱一下,换做琴儿恐怕就不成了。
珉儿很平静:你说的,大齐的公主绝不和亲。
项晔想起那天和琴儿探讨晋国的人文风情,还有他们如何欺压轻贱女子,他骄傲地说:或许在琴儿身上,早就注定了什么宿命,他可是我的女儿。
珉儿合上手中的书:是啊,她是你的女儿。
转眼便是重阳节,宗亲女眷们纷纷进宫向太后请安,都在太后跟前说,进宫时看到大公主风风火火地骑着马出去了,太后嗔道:那个疯丫头,你们有什么可稀奇的。不过她今日不是跑去玩儿的,我那侄孙子云儿要回京了。
京城外,大军归来,士兵战马都停在城外等候安排,沈云几人策马进城,吊桥才放下,就见元元英姿飒爽地跑来。
她冲到面前停下,看到沈云完好无损,心中一定,刚要开口,看到了他身后的蒙格。可是乍一眼瞧着像,再仔细看又不像,短短一个多月,风度翩翩的晋国皇子,怎么变得这么粗糙了?
项元道:怎么谁跟着你,都……
沈云示意她噤声:我们回去说。
项元想了想,故意大声道:还好你回来了,你知道吗,父皇要为琴儿举办选婿大典。
蒙格听得这话,猛地抬起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