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呼随风飘荡,传出十里之外,惊起林间无数松鸡、山雀,四处乱飞。
打闹过后,两人策马回返。为防止被坏小子揩油,上官凤仪侧身坐在林羽鸿背后,玉掌轻扶他的肩头。
因为刚才的误会,大家心中都有点尴尬。沉默良久,林羽鸿才头也不回地问道。
凤仪,这些日子,你有没有想我?
说完之后,四周却寂静无声,没人应答。
不知怎么的,林羽鸿发现自己那颗活泼跳动的心,好像在慢慢冷却。寒意扩散开去,渐渐地,整个身子都变得冰凉刺骨。
正在这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轻如蚊蚋的声音:你能过来……我很开心。
是吗?呵呵呵……
林羽鸿顿时活了过来,只觉身上的冰封在迅速消融,仿佛春暖花开的日子已经来到了。
远远望见羽林卫驻地的塔楼,上官凤仪强烈要求下马,不愿被别人看见自己和林羽鸿亲昵的样子。
还严重警告:不许在战友们面前对我动手动脚,听见了没?
林羽鸿点头表示理解:我懂的,女领导不容易当,在属下面前,要维护自己的尊严嘛。
上官凤仪瞪眼:那你刚才还胡来?
嘿嘿,小别胜新婚,太激动了嘛。
谁……谁跟你新婚来着,我打!
回到基地,虽然上官凤仪尽力保持不苟言笑的肃穆神情,但在战友们异样的眼神下,还是觉得脸颊发烫。胸口像揣着小兔子似的,砰砰乱跳。
吩咐林羽鸿在外面等着,独自一人,兴冲冲地跑去请假。
闲来无事,林羽鸿背负双手,在基地里四处转悠。
还不时拍拍某个站岗小兵的肩膀,夸他军姿站得好,往口袋里塞一张八百八十八的支票当红包,弄得自己好像真是领导视察似的。
这幅嚣张样,让所有人都看得眼中冒火。部队里有句粗话:当兵整三年,母猪变貂蝉。
基层女兵本来就少得可怜,上官凤仪更是万里挑一的绝色。如果被虎豹骑的家伙给泡走了,那羽林卫有脸混吗?
众人你推我让一番,选出几个公认的搏击高手,上前挑衅。
听说你是啥兵王来着,油头粉面的,我觉得不像,要不练练?
林羽鸿正愁无聊,一听之下顿时大喜:那敢情好,你们一块上吧!
外面打成了一锅粥,基地负责人办公室里,政委同志正在摆事实、讲道理,苦口婆心地劝解上官凤仪。
你看看,这些都是林羽鸿的处分记录,足有电话簿那么厚。你是好同志,前途无量,千万别被他带到沟里去。
三九隆冬关闭澡堂热水阀门,在女兵更衣柜里放四脚蛇,半夜偷喝医用酒精,装鬼吓晕卫生员。
上官凤仪看得吃吃直笑,没想到林羽鸿干过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指着上面的日期,为心上人辩解道。
这些都是刚入伍不久时做的,那时他才十四五岁,可以理解。
还有,不服从指令,私自越境追杀毒贩,导致外交纠纷。
这个羽鸿跟我提过,他是为死去的战友报仇。
简直胡闹嘛,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个个都一腔热血,为所欲为,要纪律做什么?
上官凤仪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哦,知道了。那这假……
政委直揪头发:敢情说了半天,我是白浪费口水了。
长出了口气,点上一根烟,打着官腔悠悠道。
最近的情势你也清楚,西伯利亚到大丰城的原油、天然气管道建设在即。前期的勘探、基建人员就要到了,任务繁重,懂吧?你可以出去了。
上官凤仪沮丧地走出办公室,来到院里一看,只见到处四仰八叉,躺了一地伤兵。
心中大惊,连忙拎起一个人询问:怎么回事,莫非有高手潜入?
林羽鸿笑眯眯地从旁边走过来:他们刚才玩分组对抗来着,练得猛了点。喂,你说是不?
呃,这个……
那人楞了楞,见四周战友都连连点头,一咬牙一跺脚。
不错,是我们自己弄的,没旁人的事!
如果传出去,羽林卫百十条虎彪彪的汉子,被虎豹骑单人匹马全体放倒,那多没面子。还是打落牙往肚里咽,忍了吧。
上官凤仪聪慧过人,明眸一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她现在没心情理会。
无精打采地说:没请到假。
林羽鸿顿时怒了:有没搞错,牲口还休个大年夜呢,我找他去!
说着一马当先,杀去找基地负责人算账。上官凤仪拔腿就追,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把他拦住,两人在政委办公室门前纠缠不休。
林羽鸿不依不饶:凤仪,你就是太好说话。如果换了是我,你知道会怎么干么?
我会在他烟里塞电光炮,在他酒里灌自来水,模仿他的口音,给军嫂打骚扰电话。总之,不让他有一刻好日子过。
正好现在过大年,上级领导会下来慰问视察。到那时,我就从女兵宿舍偷两条丝、袜,然后,嘿嘿嘿……
话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开了,政委从里面出来,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
我们还是聊聊休假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