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映竹微笑,揉他落在自己腮上的微硬的发丝。她推这个抱着她撒娇的少年,小声:时雨,起来吧。
时雨问:你就不想和我睡么?
戚映竹:……
他抓着她的手移向他腰下,要让她感受。戚映竹又怕又窘又好笑,在他手上拍一下,将自己的手抢回来。时雨瞪她,她被他看得没办法,只好低头:可、可能,没你那么想吧。
她又费解:你怎么……总是想这样呢?就不能,忍一忍么?
时雨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她:……
——她让他忍一忍?
时雨脱口而出:你是傻子吧?
戚映竹:……?
时雨第一次,面对戚映竹,有种不知道怎么说的古怪挫败感。他似乎比以前成熟了很多,知道要展示自己的风度,但是他又觉得她不对——时雨憋了半天,道:我就是想做。
他问:你不喜欢我这样么?
戚映竹低头:倒、倒也没有不喜欢。
——因为其实还是很舒服的,有别样的刺激。
时雨若有所思地拄下巴:我知道了。
他刷一下站起来,迈步就要推门进屋。戚映竹只在他推门要进去时,才迟钝地捕捉到他的手,拦住了他。戚映竹惊愕:时雨,你要干什么?
时雨低头看她,天真无比:央央一定是因为戚诗瑛在里面,才不肯来睡。
他说:我去把戚诗瑛丢出去。
戚映竹:……
她脸红得要死,却又被他逗笑。她努力抓住他的手,把不情不愿的少年拉回来,重新陪着她坐下。戚映竹按住时雨的肩膀,看他一脸无辜,她忍不住去抱住他脖颈,小声:混不混啊你。
戚映竹:这么大的雨,你要把诗瑛丢到哪里去?时雨,你以后不准欺负诗瑛了。诗瑛挺无辜的,是个好女郎。
她看时雨闷闷不乐,便低头,哄着他一般地,亲一亲他的唇。她亲了好几下,他才低头来看她。
戚映竹却在低头看他的手,她犹豫无比地手指梭过他的手背,顺着伤势一路向上攀沿。时雨颤一下,收回自己的手。戚映竹抬头,忧心忡忡,目中透着不赞同:你又受伤了。我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了。
时雨抬头望天,顾左右而言他:那你有没有恶心得想吐啊?
戚映竹道:时雨,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跟人打架了。我们……安安心心地过自己的日子,不好么?
时雨:好啊。我以后就守着你,轻易不打架了。
戚映竹怔一下,没想到自己的劝说,第一次被他应了。她奇怪地看他一眼,时雨对她露出笑容。戚映竹便当信他了,她叹口气,想要为他上药。时雨却扑来抱住她,他摇头:都是皮外伤,不严重。
戚映竹:真的?
时雨:真的!
他停顿了一下,撒娇:央央不要嫌弃我。
戚映竹心便软了:时雨,我从不嫌弃你的。
被他搂着,戚映竹无奈,半晌道:时雨,与我一起看会儿雨吧。这样就很好了。
时雨心里高兴,口上却问:你不回屋睡觉啦?
戚映竹:我更想和你坐一坐呀。诗瑛也是女郎,我不方便邀请你进屋去。
时雨:所以我要把她丢出去啊,你还不肯。
戚映竹伸指,在他额上轻轻戳了下,嗔他:促狭鬼。
她这般亲昵,时雨心中已然快乐起来。他依然想和她睡,但是……和她一起坐着看雨,也很不错。
雨叮叮咚咚地敲打屋檐,沙沙沙地在台阶下凝成水洼,又卷起一整片天地的水雾。雾濛濛的深夜,戚映竹靠着时雨的肩,看着夜空。凉风袭来,她轻轻哆嗦一下。
时雨道:你冷了,进屋吧。
戚映竹摇头,声音低怅:我想多和你待一会儿。
时雨想了想,他脱下自己的外袍,露出雪白的中衫。他懂事地将绯红色的外袍披在戚映竹身上,还低头为她系好衣带。时雨端详片刻,见戚映竹目中噙笑看他,他露出虎牙:我会照顾你,我厉不厉害?
戚映竹:嗯,厉害。
时雨说:那我是老虎,是狮子,不是狐狸精。狐狸真的挺弱的,才不是我。
戚映竹手戳他脑门,笑吟吟:傻。
戚映竹拢紧时雨的外袍,她忍不住低头,脸微偏,鼻尖在他衣裳的领口轻轻嗅了下,闻到属于时雨的气息。戚映竹恋恋不舍,轻轻地叹口气时,觉得袖内衣袋似乎有什么硌在自己和时雨之间的腰上。
戚映竹摸索出一个木匣子,放在膝上。她看时雨一眼:这是什么?
时雨眼睛轻轻一亮。
他从她膝盖上挪走自己的木匣,珍重无比道:这是救你的药,我很辛苦才拿回来的。
戚映竹已经不相信这世间有什么药能救自己。她只是不忍拂时雨的意,便强打起精神,装出有兴趣的样子:什么药?你真的为我取药了?取的什么药。
时雨低着头,认真无比:是一百年才开一朵花的‘九玉莲’。我走了很远的路才拿到的,这个能救你的命。我打听过了,这个花瓣,要五天吃一瓣。等全部用完了,我再帮你打通你堵塞的经脉,药会帮着疏通你的气血筋骨,给你的心脏补血供气。这样的话,你的病就彻底好了。
戚映竹噗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