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紧小圣子,或者说,另一位穿越者,把脸埋进他颈侧,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地。我感到自己被带着四处乱窜,耳朵里全是交战的声音和他们对彼此的诅咒:去死,去死,去死。
然后,突然间,我被拽出了沙地。
肩膀剧痛,骨头被打碎,手臂懈力,完全抱不住卡修。我向后摔去,立刻被另一条手臂掠走。
我知道只有谁会这么做。
瓦尔达里亚揽着我的腰,卡修被他打出十几步开外。
你他妈的竟然——卡修怒视瓦尔达里亚,阿格利亚斯的攻击中断了他的辱骂。
聒噪。瓦尔达里亚说。大公的行动对我来说太快了,我只能看到几道残影袭击向卡修。他没有躲过其中一击,被打得完全跌在了地上。
阿格利亚斯立刻上去补刀,然而——金色的火焰打开了他的剑。
利诺出现在卡修身边,一层护罩似的金光在他们身边支起。
噢,瓦尔达里亚轻蔑地说,在圣地玩这套不够,跑到魔界来玩?阿格利亚斯,过来。
阿格利亚斯身影消失,下一刻,出现在我旁边,从瓦尔达里亚这里接手我。他们没有一个人看我。
你带陛下回去,我盯着他们。瓦尔达里亚说。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圣子。
放开我。我对阿格利亚斯说。但从前一副永远忠诚永远顺服的模样的魔族将军并不看我。他牢牢抓着我的手腕,脸上是纯粹的漠然。
卡修这时候从防护结界里冲了出来。
放开她——他劈出一道无比耀眼,无比炫目的金色的火焰。瓦尔达里亚抬起手,这次是黑色的半透明的防护结界包围了我们。魔力相互对抗的震响不止冲击着我的耳膜,也冲击着我的感知。
太愚蠢了,瓦尔达里亚说,要是我用陛下的身躯来抵挡你这片圣火呢?
你——
你想过怎么办吗?瓦尔达里亚问。
恶心的魔族——
她也是魔族,瓦尔达里亚说,她是我的同胞姊妹。
她不愿意留在那里!她恨你们——
你们会怎么对她?瓦尔达里亚说,人类般的生活?所谓的平等?爱?文明?别开玩笑了——首先,你们会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卡修得知这个消息,睁大眼睛,而利诺……利诺牙关紧咬。
只要是魔王的命令,魔族都会遵从,瓦尔达里亚说,魔界可以让圣子的孩子长大。你们,有权力号令整个人间界,让魔王的孩子长大吗?
我感到阿格利亚斯的手攥得更用力了。很痛。
我转过头再次看向卡修他们——卡修握紧了手中的光剑,看起来很愤怒,很屈辱,很……动摇。
瓦尔达里亚说的没错,他们不能。
可是……
我并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大声说,我想要拿掉它!我自己做不到!我想要人帮我拿掉它!
我看到利诺沉痛的看着我,一副非常失望的表情。
心在收紧,在痛。好像也曾这样被他看着。魔王就是这样失去了他……不。
魔王就是我。我就是这样失去了他。
卡修,撤退。他说。他放弃了我。
可是——
走。我们会再回来救她的。走。
卡修看着我。我的同乡,和我一样的穿越者,不会为我想堕胎对我露出失望的表情,但是……他惭愧。他无能为力。
他们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