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在装糊涂,季严烨也懒得计较。
他又笑了笑,漫不经心道:那就挺好的。
是吧是吧?阮锦一瞬间又高兴起来。
她觉得自己的洗脑功力真的很强,寥寥几句就能让对方同意她的看法。
季严烨又说:既然这么好———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淡淡挑眉:那就你吃吧。
阮锦:…
阮锦:啥?
她结结巴巴道:但是,但是我刚炒了菜啊,那个不吃明天会坏掉。
季严烨‘嗯’了一声:不能浪费,你吃营养健康的糊糊,我将就一下吃菜。
什么叫‘将就一下’啊。
这人明明是想吃她做得炒菜!
阮锦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如此‘狗’的人,但偏偏人家说得振振有词,她又没办法反驳。
只好忍气吞声:那…行吧。
她过去把餐桌摆好,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晚餐,季严烨用叉子一块一块叉着炒蔬菜吃,而她则憋屈的用勺子灌糊糊。
反正也不用嚼,阮锦干脆把碗端起来,一口气喝完。
季严烨抬眼看过来:好喝吗?
阮锦:…好喝。
她又小心翼翼的回问:炒菜好吃吗?
男人叉起最后一块清炒西兰花:除了咸没别的味道。
你家里除了盐和胡椒粉,就没有别的调料了好吗?!
而且她厨艺虽然不好,但也轮不到他来说吧?
吃都吃完了,还在这儿挑剔…
阮锦都快气到炸毛了,结果男人又瞥了一眼过来:你那个爱传闲话的朋友,什么时候领过来给我瞧瞧?
阮锦:…
阮锦:都说了,没人说闲话,没有人!
季严烨没说话,只是把叉子放在瓷盘上,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动作慢而优雅。
…
屋内气氛沉默下来,阮锦不由自主又心虚。
蔫巴巴转移话题:要不聊聊别的?你刚刚说得‘避世’是什么意思啊?
故意散播自己瘫痪的假消息,又选择‘避世’,这男人的行为真的很奇怪。
她也是真的在好奇,但问完又开始后悔。
毕竟是属于隐私,他估计…并不想跟她说这些吧?
季严烨却开口了:就是字面的意思,不被外界打扰,也不处理外界的纠纷,远离人群和世俗,隐居起来。
男人说得轻描淡写,隐隐有种超脱的意味,灯光打在苍白的面颊上,为他的脸庞分割出明暗不同的两种界限。
修长的手指拨动腕上的黑白交接的流珠,他又笑了笑:你觉得,人活在世界上有什么意义呢?
这是一个大而深的问题。
阮锦有些发懵,她皱皱眉:意义就是为了更好的活着吧?
季严烨倒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
眼中燃起一丝兴致:是啊,为活着而活。
他声音没有温度:小姑娘,你如果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事情,就会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没有意义的,钱财和权势,到头来不过一场空。
地狱里走过一遭的人,即便是重返人间,身体也早就染满阴霾。
双目将阳光屏蔽,眼中的风景自然也与常人不同。
他活着,也只是为了活着而已。
阮锦严肃起来: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呢?仅仅是为了满足你父亲的愿望吗?
季严烨似乎是倦了,懒散的眯着眼睛:你猜呢?
猜个头啊猜,这种事情怎么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