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彻底昏迷被紫昊带着离开之时,只听着幻聆满是惊恐和担忧地呐喊一声圣马,便又听得那异口同声齐齐大喊府君!
不等我思虑,紫昊便慌忙带着我离开。待我醒来之时,已经身处望舒宫。一旁的仙娥喊了声君上,紫昊快速走了来。
看了一眼紫昊,我别过脸淡然道,我谁也不想看见。
一阵脚步声远去,再听得关门的声音,待四下安静时我才转过脸,却见紫昊仍然候在旁边。
紫昊脸上略显温柔,更有别样的神色他此刻自然觉着很有成就,因而一扫先前所有的阴郁,此刻脸上带着自信。
阿霓,醒了?
也不知是不舍与叶冥暄的情感,还是终究气结于心,使得我此刻说话也虚弱无力。
你也出去!
见他没有说话,既未应允,也未反驳,我微微侧脸去看他,却见他整尴尬而不知所措地立在一旁。
我不会出尔反尔,只是想静一静。
紫昊颔首,虽有不悦,却仍然离开。
待他离开后我才起身坐在榻上,望着周围,实在心中苦楚万分。
阿姐也是觉得我该放弃自己的感情,而以族里之事为重。她未曾站在我的方位考虑事情,自然无法对我的苦楚感同身受。在她认为来,如若换作是她,她必然会选择族里。
可她偏偏就不是我,自然就能说些轻松随意的话。她体会不了与自己心中良人生生分离的痛,更无法体会嫁与自己原本就恨之人的苦。
也不知叶冥暄如今怎样,他总爱隐忍不发,将所有的痛都吞进肚里,我知晓他是怕我担忧。离开时,大家那声呼叫让我心中颤动,我终究未能回头去看一看。
但我的阿暄一定会不负众望,他不会颓废下去,他心系苍生万灵,又承诺要替我守护人族,因而他一定会没事的。
紫昊果真没有再来叨扰我,我也落了个清静。直到两日后,紫昊在门外唤了几声阿霓,许是见我没有回应,便也安静了会儿。
只听得央何的声音连喊了两声君上来,似乎很是急切。我认真听着,却丝毫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霓殿下,君上候了您两日,即便霓殿下心里不悦,但央何恳求您见一见君上吧。
我没有回话,便又听得央何道,霓殿下,求您了。
便又听得倏禺的声音,但求霓殿下开门,见一见君上。
我只道,我旧伤未愈,怕见了他徒添新伤。
遂后便再未听见央何与倏禺的声音,直到锦翟前来,我这才开了门。见我面色憔悴,锦翟也替我惆怅。
你折磨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府君和你自己。既然做了选择,就该坦然相待,我自然知道你心中憋屈,可又能如何?
躺在床上,毫无活气。
听闻你这些时日未进水,也未进食,就连仙丹也不曾服用,更莫说吃药上药。锦翟坐在床榻边,伸手为我拂去碎发,太子怕你亏了身体,便寻了我与宆空来,希望你将你说服。他待你倒是有心,可除去这层意思,你可曾想过你本身留下的原因?
我总算被锦翟说动,抬眸看着锦翟。
你选择留在天宫,难不成就仅仅是为了折磨自己,折磨他么?
锦翟的话彻底让我上心,见我没有反驳,锦翟再道,你得受晋升上神的雷劫,又得行受印之刑。若要四象归位,你还得与其他三位神君重排乾坤,更得耗损精元和灵力。这哪一样不重要?阿霓,你是凤凰族的希望,你不能有任何闪失。
我有些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又觉着不知如何开口,只得看着锦翟。
阿霓,既已选择留在天宫,何不放下成见,放下府君?这对谁都好。
神色黯淡,心中悲郁,看着锦翟时我既有委屈,也有无奈,为何你们都劝我放下阿暄?
锦翟抓着我的手,双眼也红了。
阿霓,忘不掉就不忘,藏在心底也是好的。倘若注定无法相守,能做的只能放过彼此,如此都能安好。其实我起初对宆空只是感激,后来也就成了依赖与习惯。锦翟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脸带慈祥和满足,直到有了喜孕,我方才真正全心全意的接受了他。
我看着锦翟,眼里仍然充满着悲戚。
锦翟再次抓着我的手,若说忘记青玄,我有生之年都无法忘却的。可又能如何?我选择了宆空,这便是我的天命,所以只得将对青玄的不舍放入心中。他是我不悔的过去,宆空是我选择的余生。正如你,太子是你的余生,府君只能在心中,即便你真正选择的是凤凰族名誉以及天下生灵。可你应该知道,从你选择天下生灵和凤凰族名誉之时,你选择的便就是太子。
我听着便无声地落下眼泪,锦翟擦拭着我的眼泪,我起身保住她,心中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难受。
只有你先放下,才能相安无事。否则,府君也好,太子也罢,甚至是天下生灵,都将不幸。这样的代价,自是你不想看到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