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突然尖叫一声,躲进屋里:讨人厌的家伙又要来了。
祈天河一抬头,是那日的牛头怪物,粗长的锁链直接从半空中朝自己砸下来。他像上次一样跑到河边,然而这是这一次没有穿蓑衣的书店老板搭救。
黑色的河水里全是惨白的手骨,跳下去必死无疑,被后面的锁链拴住情况更是好不到哪里去,危急关头祈天河想得竟然是如果死在了梦里,现实里又会是怎样一番模样。
坦白讲,他认为自己凉透的可能性不大,好歹才从游戏那里兑换了寿命,死在副本里情有可原,梦里着实说不过去。
迷之自信的加持下,锁链果然无法近身,在身前半丈处砸进泥土里。
呼呼——
牛头怪物怒气冲冲,拽起铁链又一次甩来。
情景重现,铁链依旧无法靠近目标。
祈天河缓缓勾起嘴角,刚要怼上牛头怪物一句,身体一晃。
仿佛一脚从万丈高楼踩空坠了下去,心脏猛地噗通一声,缓过神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鹦鹉,它正在用翅膀轻轻拍自己的脸:醒醒。
祈天河盯着鹦鹉看了几秒,抓过来rua了一下,手感比以前还好。
鹦鹉冷着一张脸让他揉,阴沉沉道:休息两天,那支笔得尽快用,留不得了。
祈天河手下动作一顿,片刻后点了点头。
一夜没睡好,第二天准备补眠到正午,九点不到,被一通电话吵醒,祈天河懒洋洋地‘喂’了声:哪位?
是我。朱殊瑟的声音很有辨识度。
祈天河闭着眼等她说重点。
朱殊瑟:今天天气不错,想请你出来喝杯……
话还没说完,就听那边传来呵欠声。
抱歉,你继续。
朱殊瑟怀疑对方是在故意气自己,却没有证据,只得继续说下去:想请你出来喝一杯。
等她这句话说完过去好几秒,那边才迟迟传来一声‘好。’
秋天是能引起人无限遐想的一个季节,如今已是秋日的末尾,街道因为不时飘落的树叶,显出难言的萧瑟。
朱殊瑟穿着一件格子大衣,黑瀑般的长发搭配流苏围巾,很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
祈天河隔着落地窗看到她冲自己温柔浅笑,摇头叹道:可惜是恐怖电影的女主角。
进店在对面坐下,朱殊瑟询问他要喝什么,祈天河打断:说正事吧。
朱殊瑟还是笑着的,不过现在的笑容和刚刚不同,带着些轻嘲: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没有。祈天河平静说:我的眼睛像我妈,我的气质随爹。
任谁看到家里墙上的全家福,也不会怀疑他非亲生。
朱殊瑟好笑:长相能代表什么?
祈天河:代表很多。
朱殊瑟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作为交换,我需要【智笔】。
祈天河看了她一眼,朱殊瑟是个只看结果的人,游戏里抢不过,她就立刻摊牌,直接省去了中间无用的周旋。
不用了。祈天河站起身:这杯我请,你慢慢喝。
你的身世,只有我愿意告诉你。朱殊瑟弯了弯嘴角:改变主意随时联系我。
祈天河停下脚步,回过头。
就在朱殊瑟以为他会改变主意时,祈天河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副本里抢道具的事,希望有礼尚往来的一日。
朱殊瑟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笑容渐渐消失。
整整半天,祈天河都是沉默的。
鹦鹉帮他订了份外卖,祈天河却没什么胃口。
我准备尽快下副本。
朱殊瑟绝对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现在是明面上摊牌,交易失败,很快会换另一种手段达成目的。
鹦鹉见他心不在焉,问:在想你父母的事情?
祈天河勉强扯了扯嘴角:我真正在想的是……我是谁。
鹦鹉沉默了一下:或许我可以试着帮你查一下身世。
祈天河惊讶:这也能做到?
鹦鹉点头:放心,有我在。
祈天河怔了下,额头低在它脑袋上,良久,哑着嗓子说:谢谢你。
……
有了先前的经验,猜测今晚依旧会被故事书和智笔吵醒,祈天河特意零点前入睡,至少可以保证前半夜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