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奕鉴绷着脸沉吟。
金穗心道:就在这两天,我会跟俞故笙提让你见武川流。
金奕鉴的眸光一亮,随即沉淀下来,一双眼睛精明而怀疑的在金穗心的身上打转。
金穗心笑着:当然,要在你把李琮送走之后。
这一点你放心,明天晚上的船,他已经同意离开上海。
金穗心藏在手帕之后的指尖蜷缩了起来,在金奕鉴进来开始到现在都显得老成、游刃有余的面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她张了张嘴,还是问了出来:几点钟?
金奕鉴哼了一声:八点钟。你最好不要再跟他见面,叫俞故笙知道了,只怕你的命都要保不住。
我当然知道!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她暴躁起来:事情都谈清楚了,我就不留八叔用饭了。
金奕鉴不屑的望了她一眼,起身开了门就走。
何妈进来道:先生打电话来,说晚一点到滴翠苑来,让太太准备一点宵夜。
知道了。
金穗心一只手扶在椅子上,要坐下来,看何妈要出去,又把她喊住:首饰送过去了?
我让底下的人送过去了,也把二姨太的话带到了。四姨太说首饰很漂亮,她收下了。
金穗心点了点头:没出事就好。
何妈看金穗心面上有一点儿憔悴,问:太太看着面色不大好,要叫医生来瞧瞧?
金穗心摆手:你去把房间里季先生送的香水拿过来,我心里头有一点儿乱,那味道很宁神。
何妈答应了去了。
金穗心在小客厅里坐了好一会儿。到日暮降临的时候才出去。这一天要结束了,许多事情都有一个完结的,时间向没有舍不得,人却有舍不得。而这世道,人的命,却由不得你舍不得。
她动了动一直蜷缩着的双腿,站起来时脚下发麻如站在锋芒针尖上。
金穗心望着前头,今日最后一道折射在门上的光,忍着脚下的不适,一点一点,虽慢,却坚定不移的走过去。
俞故笙回来之后第一件事还是去萧园,这叫萧佳容高兴得很。算起来,这要是他来的第七天了。可萧佳容又有些烦闷。表面上俞故笙是一连七八天都在她这里过夜,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连几天,都是她孤枕难眠,或者他也在身旁陪着入睡的,可他却跟块木头似的,不论她怎么暗示,都不碰她。
萧佳容有点儿心急。俞故笙却说要她这段时候清减了,要让她养好身体。
他这样体贴她,她却是不要的。
一个男人不碰一个女人,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这个女人在他眼里没了吸引力。
萧佳容望了望在外边看书的俞故笙,吩咐汀兰进来:你说的那办法真的有用?
汀兰道:男人有几个挡得住女人主动的?尤其是四姨太这样身段的美人。
萧佳容扫了一眼那什么都遮不住的英国绸纱,咬着唇不出声,脸早红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