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的来意,竭力忍住:我替阿玛来传话,说完我就走!别当我稀罕来你这肮脏地方!
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拿出一张纸来,丢到穗心脸上:再过几日,武川流先生会到上海来参加中日友好商会,阿玛让你看着点,别叫那起流氓接了谁的手,耽误了武川流先生的行程!
说罢,转身就要走。
走到门口,又蓦然回过来,笑得尖锐:还有,这个月的家用别忘了叫人送过来!
高跟鞋在地上嘎达嘎达响。穗心弯腰下去,将那张纸捡起来,上头用日文写着一处地址。
她和发高烧的病人般,一手虚汗,叫人送了洋火来,把那张纸点着,丢进了瓷瓶里。
在客厅里坐了好一会,刚要起身,七里院传来消息,花柏莲趁人不注意,把自己淹死在了浴缸里。
穗心赶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人浑身湿淋淋的躺在地板上,身下还有血,整半个裙子都被染红了。两只眼睛圆瞪瞪盯着一处,下人给她收拾的时候,她的头忽别转过来,那双泛白的双眼像利箭,直射向穗心。
啊!
穗心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小兰忙推门进来:太太做噩梦了?
穗心摸了摸手,粘腻得都是汗水。花柏莲死了有两天,她连着两天梦见了她。
我给太太倒杯热茶压压惊。
小兰边说,边递了过来。
穗心接过,问:先生回来了么?
小兰正要回答,外边老妈子道:太太,太太醒了?
穗心应是。
老妈子道:先生喝醉了,正找太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