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天,是不准备放过我咯?段月潼不惊不惧的声音响起。
桀桀桀桀一抹狞笑,从一张瑟缩入核桃般的脸上传来,也不是不放过,你把当年的那些东西叫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是吗?段月潼始终在与之周旋,规划逃跑的路线。那我还得好好谢谢你了?
我是你祖母,怎么会害你?吴冯氏暗褐色的眸子滴溜溜一转。
祖母段氏,亡故多年了。不知您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您来这儿堵我,吴文雄不知道吧?段月潼反诘。
吴文雄,他是你爸爸!吴冯氏一声厉吼。
我才没有那样的爸爸段月潼怒气翻涌。这七年来,只要想到我身体里,有一些和你们一样的血,我就感到无比的恶心。
那又怎么样?吴冯氏一声狞笑。不如你割肉剔骨的还给我?
你段月潼气血翻涌。
她纵然能割肉剔骨,可是你们吴家人敢要吗?江云狄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段月潼心头一热,眼眶红了。不多时,江云狄已经站在段月潼的身旁,一手拦住她的肩膀。在她耳旁低语。要是你留下来陪我,该多好?一瞬间的伤势滑过江云狄的眸子。
谢谢你段月潼身体一软,跌在江云狄怀里。
江少吴冯氏脸色一暗吴家的家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哦?江云狄眸光冷冽。这位段月潼小姐,是你吴家的人?
正是,我的孙女吴清浣。吴冯氏冷人一笑。
听闻吴小姐七年前就投江自尽了?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江云狄冷笑一声。
江少吴冯氏断喝一声。您不是非要管这个闲事吧?
是,我非要管这个闲事。江云狄眸子一聚。吴家的人已经被江云狄带来的人钳制住。
江云狄揽着段月潼的肩膀劈开人群往外走,等一会儿,这里的场面会很血腥。段月潼一时百感交集,脚下步伐虚弱凌乱,更不上江云狄的脚步。江云狄略作停顿,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段月潼打横抱起,走出了巷子。
身后乒乓的打斗声传来,段月潼胃里一阵翻滚。跳下江云狄的怀抱,抱着一个垃圾桶呕吐起来。等到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段月潼几个箭步冲向旁边的小卖部,抓起一支牙刷、牙膏和纯净水冲向垃圾桶,疯了一样的开始漱口刷牙,知道嘴角边上有血迹印出,矿泉水已经一滴不剩。
段月潼木然地停下来,一转身江云狄还像一座山一样的站在自己身后。段月潼一伸手,踮起脚尖,勾住江云狄的脖子开始放声大哭。
年近八十的祖母带人追杀,年仅二十四岁的亲孙女。那样的冲击和动荡,江云狄心里之前对段月潼的怒气和误会全消了。他反手紧紧搂住段月潼,让她在自己宽大的怀抱里安心痛苦。
江云狄段月潼低诉般开口。血脉这种东西,一旦染上了是不是就想还也还不了了?
他无法回答,只能从这简短的语言里感受她内心的崩塌、无奈和无助。
江云狄她忽然抬起头,一双大眼里蓄满了泪水。你想要我吗?
想他喉结一动,分明的情念已起,身体已经紧绷,那了也有了反应。但不是现在。他抚摸着她的后脑勺,轻声安慰。
你嫌弃我?瞬间,那清澈的眸子里泪水奔流。
不是?他安慰她。我要你放心心事,全心全意的爱我的时候,我才会要你。
可是我做不到啊!段月潼伏在江云狄肩上抽泣。
我可以等。说着他摆正段月潼的脑袋,直勾勾盯着那双泪如泉涌的大眼睛,一吻落下她第一次没有抗拒。柔软的唇舌交缠,眼前的这个人已然是在段月潼的心里生了根了。
江云狄将眼前的人打横抱起,段月潼便紧紧依偎在江云狄的怀里,那高大的身影走向停在巷子口的保时捷卡宴。谁也没有说话,车子直直开进了江家老宅里。下车的时候,段月潼还是一动不动的靠在江云狄怀里,他抱着她。
进入老宅的时候,夕阳余晖里,他惊诧老宅的变化。原本浓绿的,缺乏色彩的老宅此时,门口两片无尽夏热烈开放。紫色的凤凰树迎风送香,杜鹃花才展笑脸,芭蕉,玉簪花高低错落,几丛竹子隐逸闲雅。她用心了,江云狄感觉到了。
江云狄抱着段月潼进入老宅大门的时候,整个江家都被轰动了。一众人或站在门外,或集合在主楼的正厅里,等两个人出现。段月潼不肯抬头,若是进了这扇门,以后该如何是好?
远远的,一个伟岸的身影抱着一个娇俏的人儿走近。进了老宅,江云狄扫了一眼站在当地的人。身体一顿,抱着段月潼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她一直窝在江云狄的怀里不肯下地。
潼儿江云狄悠悠开口。好好想清楚,我等你。语毕,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把她放在床上转身上了楼,一头扎进浴室里将冷水开足,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月潼姐,你跟我五叔,你们好了?江枫亭张大了嘴巴盯着段月潼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镜。
好不了的!段月潼一把扯过被子,蒙头盖上。江枫亭呆愣愣的在床头坐着。
为什么好不了?我五叔为了你,真的是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