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夫定睛一瞧,心生惊意,盛京城里的百姓谁人不识虎头铁?
这队精骑竟不是江北水师的人,而是龙武卫骁骑营的虎骑!
何人在官道上夜行?鬼鬼祟祟!那虎骑小将冷声喝问。
哟!各位军爷。老马夫上前两步,赔笑道,草民们是盛京城里的,正要往江北水师大营里送军需,不是啥可疑之人,后头有位姓崔的小爷就是江北水师都督府里的。
老马夫边回禀边往后瞧,一名少年书生从车辕上下来,整了整青衫,走了过来。
那虎骑小将却在马上笑了,转头问左右:江北水师?我朝江北地界上有水师吗?
没听说过,向来水师只在江南,江北哪来的水师?
江北水少,哪座大营敢称水师?莫非是旱鸭子大营?
左右举着火把的精骑笑答,后面百人哄笑。
这时,一个青衫书生走来前头,施礼道:这位小将军,在下崔远,乃是江北水师都督府里的,奉都督之命运送军需,这是出城的路引和都督府的腰牌,望小将军过目放行。
江北水师都督府?那小将又笑了,接过书生递来的路引和腰牌,就着火光细细一瞧,一脸恍然,瞧我这记性,不看这腰牌还想不起来,我朝似乎真有个江北水师都督,不就是那个……贱役出身的仵作?
哄笑声乍起,马车队伍里领头的老马有些不安,车夫们瞄向青衫书生,盼他快想法子。
哪知书生还没开口,骁骑营的小将便拎着都督府的腰牌冷笑道:谁知这腰牌是真是假,你们说是都督府的人就是?
书生一听,笑答:小将军且细看,都督府的腰牌乌铁为骨,烙有金花,‘水师’二字上撒着的金花能瞧出水纹。
是吗?那小将把腰牌提近了细瞧,在哪儿呢?
那里!
哪儿?
那里!
小将问一句,书生就近前一步,正要指给他看,那小将手一松,都督府的腰牌啪的掉到了地上。
那腰牌就落在战马的前蹄旁,小将淡道:哎,不慎手滑。你捡起来,再指给小爷瞧瞧。
星子寥落,火光烛地,乌铁青幽,风里都带着铁腥气,似血。
百名虎骑端坐马背,威风凛凛,等着江北水师都督府的人给骁骑营弯腰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