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王思忖了很久:雪儿,孤的心孤自己明白。也许当初孤不该前去雪国,甚至,孤不应该争这天都的主人,现在更加不应该做这蓬莱洲的主人。但一切,都被命运中种种奢望推动到此。孤不能瞒你,孤的心,早在很久之前遗失了,只是论这单纯的喜欢,现在这个蓬莱洲上,孤确实最喜欢你。
喜欢我,却册立了长孙清涟这个王后?
孤解释过:那是形势所逼。
清明节祭五谷神,你与她一起登祭台,也是同样的道理咯?
鹰王叹了口气:雪儿,祭五谷神后,孤还带你去白麓,不就好了吗?其他几个人,孤都遣红鸾营送她们回去。拉住雪妃的手,谁曾经和孤在一起都不重要,能长久和孤厮守,才是最重要的。
军政司。
冷紫幽拦住司空长烈:你还准备把兰语蝶安插在我营中吗?我可警告你,和我摆架子,稍后你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啦。
你劝我的,我不带她去白麓了。只要我不给她机会,她这辈子都见不着鹰王。见不着鹰王,她就会死心塌地跟着我。时光荏苒,她就会越来越喜欢我,然后爱上我,我再娶了她,不是很好?
那可不行!冷紫幽不干,你是我相公了,除了和我一起嫁给你的心歌,其他人,都不能再嫁给你。
没有洞房过的人也能算夫妻?司空长烈把她曾经的话全还给她,同一个屋檐下没带过几天的人也能算夫妻。
冷紫幽用力将他抱住:那我们今天回去就洞房,以后都住一起,不就好了吗?
司空长烈哈哈大笑,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你想得美!
冷紫幽眼睁睁瞧他扬长而去,气得直跺脚,回头让人把马牵出来,她骑马回了小莲庄。那儿也不去,直接冲进兰语蝶住的地方,冲着兰语蝶吼:你,快点起来。
兰语蝶吓了一跳:是你呀,你叫我起来,想、想要干什么?
冷紫幽咬牙切齿,眼睛里如果能冒出火,她恨不得把兰语蝶烧个稀巴烂:司空长烈要我带你去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奔到衣柜前,随便拿了一些衣物,扔兰语蝶怀里:就这些了,打包袱,马上就跟我走。
兰语蝶抱着衣服,一头雾水:长烈没有亲口和我说,我、我不想跟你走。
冷紫幽一把揪住她的衣襟:你知道我是谁吧。
兰语蝶哆哆嗦嗦:你、你、你……你是长烈的夫人。
当着本夫人叫本夫人的相公叫得这么亲热,你有没有觉得很不合适?
兰语蝶的脸顿时火烧一样。
如果不想本夫人现在就将你从这里赶出去,即刻、马上,就按照本夫人说得做!
一炷香后,冷紫幽带着收拾好的兰语蝶离开小莲庄。
四月初五,鹰王率宫眷及满朝文武至黒蛟山,长孙王后随王一道登上祭台,鹰王诵读祭文,长孙王后从大祭司手里接过清水钵盂递给鹰王,自己拿着五谷播撒在泥土上,鹰王洒下清水。随后礼乐声大作。
鹰王和王后肩并肩步下祭台,冷紫幽便率女兵迎接上来。
长孙清涟显然还不知道祭天之后的安排,笑盈盈在紫幽的护卫下,登上凤辇回明华宫。
而等她的仪仗走了,黑风三十六骑才将雪妃和珍妃一起接去白麓行宫。
雪妃什么宫殿也不要,偏占了鹰王寝宫启轩堂西边的风鸣苑。汤桂全让小太监悄悄去请示,鹰王听了,叹口气:随了她吧。
雪妃这才将积了许多天的气一起给平了。
晚上,她让人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宴,等鹰王一进来,就偎依入鹰王的怀抱。
鹰王问:终于不生孤的气了?
我不能跟你真正动情了的那个人争,可是,除了那个人之外,其他所有人,你得把她们统统放在你的心外面,只有我,你才能放在你心里面。
鹰王笑了:都依你。
白麓大营。
司空长烈站在距离红鸾营十几丈的一片小树林边。过了好久,冷紫幽手下的易芳若才将兰语蝶给带出来。
一看见司空长烈,兰语蝶便笑开了花:长烈!一路小跑,投入他怀抱。
司空长烈也不掩饰思念:军营里面,过得还好吧。
还好,红鸾营里什么都有,吃的用的和在小莲庄没多少区别。
那就好。司空长烈明显松了口气。
只是——兰语蝶欲言又止。
司空长烈马上紧张:冷紫幽欺负你了?
兰语蝶转过身,背对他:我倒是觉得挺对不起她的,说来说去,她才是你的夫人,而我,从头至尾都只是个外人罢了。就连现在,按照道理,我也不应该到这里来。难得一个安静的夜晚,你们应该私下里见见,说说贴心话,那才对。
司空长烈叉着腰:你说得都是事实。顿了顿,但我现在过来,也就是瞧瞧你而已。嘱咐嘱咐你,在这白麓大营,你一定要听冷紫幽的,没她的允许,不要在这里随便乱跑。
长烈,兰语蝶一把抓住他,其实你不用多此一举,非要带我来见鹰王。不管之后我看到的鹰王长成什么样,我的心都已经确定了。说到这里,她又不免羞怯,只要紫幽姐姐不介意,她和心歌姐姐是正妻,我做副妻,哪怕妾,也无所谓。仰起脸来甜甜一笑,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就好啦。
司空长烈也笑了:一切,都等你见过鹰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