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懵地下意识接住小女孩,满眼求助地看向舟向月和司马博闻——怎么办怎么办?
她最怕应付小孩子了!
司马博闻对她做口型:装一下装一下!
好在钩吻太矮,没有看到李婳声脸上的慌张。
她有一种小女孩的娇憨,害羞地径直把一个东西塞进她手里:有个哥哥让我把这个带给你。
李婳声低头一看那东西,就忍不住一愣。
那是一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木头小猫,小猫还戴了个项圈,项圈上是一朵盛开的梅花。
她想,这木头小猫长得怎么那么眼熟?
她记得那个第一晚就死了的温良选择的拦门礼就是一只木雕小猫——只是他那只小猫好像没有戴花,项圈上挂着的是一只铃铛。
这两只小猫,看起来……好像是一对?
李婳声抬头看去,正看见一个戴着黑色头巾的青年,远远地趴在一座吊脚楼的栏杆边看她。
看到她回望之后,他笑着挥挥手,转过一个拐角不见了。
李婳声心想,是她脸盲么?
她觉得那个青年好像长得也有点像那个死了的温良……
钩吻把东西带到,就高高兴兴进屋去了。
李婳声怕露馅都没敢说话,见她走了,左右看看没有人,才扯着舟向月和司马博闻走到一边,压低声音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舟向月一摊手:大概是回到过去了。
李婳声惊愕道:回到过去?
舟向月道:我们已经发现了一种能回到过去的方式,就是下雪。可能是下雪的时候在特定的地点,就会回到某个特定的过去。至于你这次回溯……可能是因为碰到一个特殊的东西?
他指了指窗口钉着的那张人皮画。
和上一刻的破破烂烂不同,此时的人皮画看起来崭新而精致,像是刚刚钉上去。
舟向月又说:你记得刚才这里那棵梅花树吧?
……好像是有一棵。
要长成那样应该要五六年,舟向月道,现在这幢房子门口还没有梅花树,所以现在至少比我们在梅面陇里的现实时间早了五六年,估计更久。
李婳声道:哦我懂了,就是一个过去的幻境是不是。
应该不是幻境,舟向月道,恐怕是真的过去。现在发生的事情,会对真实的未来产生影响。
看李婳声一脸疑惑,司马博闻就简单说了一下刚才他们在枯木神像那里因为下雪而发生的时间回溯,以及他们对落花客的猜想。
李婳声感到三观都被刷新了:居然真的可以回到过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司马博闻道:刚才那小姑娘给你塞了个什么?
哦对,李婳声掏出那只木雕小猫,你们看,这跟温良那只木雕小猫是不是一对?你们刚才看到对面楼上那个人了吗,我觉得他长得很像温良……
舟向月点头:我觉得那就是他。
李婳声弱弱道:但他不是死了吗?
司马博闻:……如果现在是过去的话,也许这时候他还没有死。
虽然李婳声已经知道现在应该是过去,但还是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舟向月接过那只木雕小猫,四面翻转着看了看,结果在木雕底部发现了几个刻上去的字:赠予莫黛。
和李婳声那把犀角梳上的名字对上了。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啊,司马博闻郑重开口。
见另两人都看向他,他一边想一边说:可能我们所有人在这个梅面陇里都对应了一个身份,这是由我们选择的拦门礼决定的。这个对应的身份生活在梅面陇的过去。
你就是一个叫‘莫黛’的蛊师。然后,温良……大概是一个在追你的小伙子?这很明显就是在献殷勤嘛。
李婳声奇道:那你们的身份是什么?
司马博闻:我好像是一个落魄的作家,或许是旅居在这里?
他……他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舟向月,被他微妙的眼神瞥了一眼,犹豫道:他好像是个捡破烂的。
李婳声:……
她很是震惊地上下打量几眼舟向月:不至于吧?长这么张脸蛋,随便傍个富婆也不至于沦落到捡破烂啊?
舟向月微笑:可能我比较有节操吧。
李婳声和司马博闻:…………
等等等等,李婳声皱眉道,你说我们对应的身份都生活在梅面陇的过去,那我们算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们本人又不是一直生活在这里,所以大部分时候应该只有这个对应的身份在这里生活,对吧。那等到我们进了梅面陇的‘现在’,他们又去哪里了?
我们进来的时候身份是客人,而不是寨子里的人。我是在拦门礼里面选了那把犀角梳,才对应上了莫黛这个身份。所以按理说,我在‘现在’时间里的梅面陇应该能找到莫黛她本人。
舟向月提醒她:现在看来,莫黛就是你。或者说,至少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不然别人也不会把你认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