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又不是去工作的,我是想带你放松一下,认识几个朋友。
不是去工作的?
秦渡被噎了一下,他中午和叶璃说这事儿的时候觉得如果和她说是去放松一下、交几个朋友,叶璃不一定会答应,才随口扯了见冯熠的借口。
哪知到了酒店宴会厅,冯熠一看到秦渡和叶璃,就主动说起了工作的事儿:这次收购我打算联合朋友的公司一起做,晚点双方开个会,起草一份合作协议。
秦渡很有些意外:哪家公司?
见梁宴走进来,冯熠抬手同他打了个招呼,又对秦渡说:你和梁总之前打过交道吧?
梁宴和叶璃看到对方,同时一怔。
相对于不自然的两个人,秦渡一派轻松地向梁宴打了个招呼,又对想介绍叶璃和梁宴认识的冯熠说:不用介绍,人家是老朋友了。
冯熠很少和冯拓那帮人混,与梁宴熟起来也是这一两年的事儿,自然不知道梁宴和叶璃的关系,听到老朋友,他侧头仔细看了眼叶璃,才发现这位高挑漂亮的叶律师挺眼熟,似乎之前就在哪儿见过。
梁宴看都没看秦渡,目光在叶璃的脸上打了个转,转头和冯熠聊了起来。
秦渡扫了眼叶璃的神色,怕她尴尬,笑着说:那边那个穿白西装的是咱们耶鲁的校友,我带你去认识一下。
见叶璃点头,秦渡冲冯熠示意了一下,便抬手虚扶着叶璃的背,带她去另一边。
叶璃不习惯被人触碰,不着痕迹地侧了下身,不悦地看了秦渡一眼,秦渡有些无奈,垂头向她道歉,他这么一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小,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到,叶璃偏了偏头,瞪向他:秦律师,你能不能别这么轻佻。
秦渡脸皮厚,被瞪了也毫不在意地笑:叶小姐,你能不能别这么严肃?
叶璃瞪秦渡的时候,余光瞟到仍旧站在冯熠身侧的梁宴,发觉梁宴正看向自己,不自觉地向左一步,和秦渡拉开了距离。
秦渡向后望了一眼,问:怕前男友误会?
……你怎么这么八卦?
见梁宴脸色不好,冯熠看了眼叶璃和秦渡的背影,问:怎么了?
冯拓见状凑了过来,他背着梁宴给堂哥使了个眼色,冯熠正摸不着头脑,就听到梁宴冷声问:你能不能换个律师?
梁宴到外头抽烟的时候,冯拓跟了出来,他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问:你跟叶璃怎么了?
没怎么。
她跟秦渡好啦?
话音还没落,梁宴的脸上就浮现了烦躁。
冯拓和梁宴从小一起长大,说话没顾忌,劝道:人家叶璃不容易,养母这一去,无依无靠的,还被叶家人欺负得把遗产全部让了出去,就留了一套房子。就那么一套房子,她还卖了捐给其他孤儿,这胸怀多难得。你们那点事儿都过了多少年了?你就不能大度点,善良点?咱们当哥哥的,不照顾她,也不能跟她过不去啊,你让我哥把她换了,她在同事间多难堪啊。
梁宴隔着窗子看向远处并肩而立的叶璃和秦渡,觉得自己无论再过多少年都大度不了,轻哂了一声:我一辈子的善良,小时候都在她身上挥霍光了。
怎么个意思,你还想报复人家?冯拓谈过的女朋友两只手都数不清,也不是没被女孩甩过,实在理解不了梁宴这反应,至于么,你就是日子过得太无聊,别跟这儿抽烟了,走,哥介绍个朋友给你。
叶璃待了不到半个钟头,就有些想走,见秦渡跟人聊得投机,她不愿意扫他兴,便说自己先走,哪知秦渡非要送她。
两人往宴会厅出口走的时候,迎面看到梁宴、冯拓和一个穿香槟色礼服的美人立在一起,见冯拓背着梁宴给美人递眼色,很了解冯拓、知道他爱好做媒的叶璃自然明白了他想撮合梁宴和那个女孩,明知道这和自己没关系,推门离开的时候,叶璃仍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你穿西装也比刚刚那位穿礼服好看。
叶璃怔了一下:什么呀?
秦渡不答反问:你不高兴什么呀?
……
用不用一个新人律师,对冯熠来说是件再小不过的事,他隔日便让助理和秦渡说了这事儿,无奈之余,秦渡也觉得有梁宴在,叶璃不参与更好,便找了个借口,给叶璃安排了别的工作。
哪知叶璃对这个收购案更有兴趣,并不情愿换,再三追问秦渡原因,秦渡虽然擅于粉饰太平,可叶璃一贯聪明,也不是好糊弄的。
没出两日,叶璃就从别的同事嘴里听说了真实原因。她无比诧异,想找梁宴问清楚,电话却迟迟没拨出去。
明玥筹备了半个多月,这周末在福利院举行捐赠仪式,她自然要叫上叶璃一同参加。
叶璃犹豫了几日,仍旧没想好要不要去问梁宴,不想他竟也来参加了这个小小的捐赠仪式。
叶璃和梁宴一左一右地坐在明玥身侧,一整个上午,叶璃侧头看了梁宴数次,他一次也没回看过来。
福利院小朋友的演出进行到一半,见梁宴离席去洗手间,叶璃跟了上去。
从洗手间出来,见叶璃等在外头,梁宴意外,也不意外:来找我说收购那件事?
我听说是你跟冯熠说不要用我的?
梁宴淡淡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你是觉得我能力不够,还是单纯的不想看到我?就算我做冯熠这方的律师,跟你见面的机会也很有限,z市就这么大,这次能避开,下次也未必遇不到的,你次次都准备这样?
怕我影响你的前途,那你就去美国,为什么非得回来?我一次也不想看见你。
叶璃被梁宴气笑了:是啊,我为什么非得回国?
打扰了。叶璃转身准备离开。
不是你,是你和秦渡。梁宴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一次也不想再看见你跟他一起,会……
他顿了一下才别开脸说:会难过,我会难过的。
叶璃仰起头看向梁宴,当真从他脸上看到了伤感,她的心中掠过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大大的气愤里,掺着小小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