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离目光又回到路瑾胤的脸上,很努力地看清了路瑾胤的五官,在清冷的月光下,路瑾胤眉眼间那一点含蓄的疼溺被放大了无数倍,织成一张网把紧紧网住,他在这个目光里身体暖烘烘地酥了,小声说:你抓轻一点。
嗯?不要我松开了?路瑾胤果然放轻了手上的力度,轻轻地捏着那团狐毛揉动。
楚江离低低地嗯了一声。
嗯?
楚江离低下头两只手摸着腰上佩剑的花纹,上面的楚字刻得很深,他半晌没作声,路瑾胤以为他不会开口了,他才慢吞吞地说了句:别人不能抓,但是你可以。
为什么别人不能,但是我可以?
楚江离撩起眼皮看了看面前的人,嘴唇紧紧地抿着,手伸到怀里摸来摸去,很快就从胸口摸到那支被体温烘暖的玉骨扇子,他握着扇子,一把捉住路瑾胤的手,那只养尊处优的手跟他的截然不同,他摸不够,趁机又摸了一把,才把扇子很珍重地放进路瑾胤的手心。
好像那不是扇子,是他的一颗真心。
因为,楚江离把发烫的脸埋进路瑾胤的颈窝,坦率地把爱意捧到路瑾胤面前,因为我爱慕你。
楚江离从小到大都未曾孩子气过,好像一出生便是少年老成的小将军,喝醉后才让他找回缺失的孩子气。
路瑾胤一直被楚江离当孩子哄,难得地轮到他哄楚江离,同样的倾述欲从心底往外冒,汩汩灌到嗓子眼,他把人梏着安置在椅子上,自己却蹲下了,仰着脸望着楚江离,楚江离乖得不像话,老老实实地坐着,很规矩,脊背挺直了。
月明?路瑾胤捉住他的手放在唇边,我错了。
让他坦然面对自己的无能是很难的,他艰难地想着措辞,我不该骗你,但我不希望你再受伤,我不能把你暴露在危险之中。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很多人都在暗处盯着孤。
皇帝……他终于把埋藏许久的秘密说出口,杀了母后。
他为了自己的权力杀妻灭子,孤痴傻那么多年也是拜他们所赐。路瑾胤捏着楚江离手的力度又大了些,钳得楚江离一阵发痛,他迟早会对楚家动手。
路瑾胤抿了抿唇,那个时机不对。
那个时机不对,大夏迎来盛世,没有威胁,楚家对路安岩而言只有威胁没有助力,他不得不已最坏的想法去揣测自己的生父,他让楚江离嫁给自己,有几分一网打尽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