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雪脸瞬间胀红了,他咬着唇半晌说不出话,最后闷闷地哼了一声,把药水中的纸拎了起来,带起了一串水珠,百里飞瞧见那张纸,嘴角撇了撇,也有很大的怨怼情绪,哦,是那位的事?
时雪点点头,直接将湿淋淋的纸揉成一团塞进百里飞手里,你今晚约了那位?把这个带给他吧,我有事。
百里飞嫌弃地将那张纸抖了抖,你有什么事啊,你家贺大人都要娶媳妇儿了,你还去缠着他呢。
时雪闻言,脸上倏地失了血色,圆润的脸颊一时绷紧了,他嘴唇紧紧抿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地面,他感到有滚热的泪在眼底爬动,痒得他想揉一揉,他这下真的吸了吸鼻子,闷闷地说:他才不会娶媳妇儿。
他自己说出来,都不相信。
百里飞看时雪的反应,深感后悔,他拧着眉怎么也想不到时雪已经陷得这么深了,竟然为了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在这里可怜巴巴地掉眼泪,他急道:行行行,他不娶媳妇儿,他要是敢娶媳妇儿,我在他大婚之日取他人头来送你,成么?
时雪抹掉泪瞪了他一眼,你试试!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赶紧给我找个二嫂!时雪摸了摸脖子上黏着的皮肤,匆匆进了后面的厢房。
百里飞转头看着时雪的背影挑着眉嘿了一声,道:你还催起我来了。
他转身走到前面拉下了门板,一边的老头儿急道:今日免费的药已经发完了么,怎的这个时辰便打烊了?
百里飞挥挥手,您呐早一个时辰来便还有,您也不看看日头,都什么时辰了,要免费的药请赶早!
门口聚集的百姓一哄而散,那老头儿瞪了百里飞一眼,也钻进了人群中。
晚上茶楼很是热闹,今日请了风月馆的头牌来唱曲儿,早早的,大厅里就坐满了人,门口也被人堵得水泄不通,而楼上的雅座就清净许多,风月馆的头牌还没来,底下就闹哄哄的一片,男人坐在栏杆边,面上没有情绪,满上了手中的茶。
百里飞姗姗来迟,他拎着裙摆一屁股坐在了男人对面,殿下今日可来的早,殿下也如此期待听蓝茗公子的曲儿么?
路瑾胤替他满上
茶,能被百里掌柜请来的一定是厉害人物,孤很是期待。
百里飞心道,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行。
他掏出怀里的纸团置于桌面上,轻轻朝路瑾胤那个方向推去,时雪让我代他给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