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谢明曦,来日绝非池中物!
淮南王深深地看了谢明曦一眼:你考中莲池书院头名,日后是皇后娘娘的高徒,再无人敢随意相欺。此事你占尽好处,何来委屈?
……
老狐狸不好糊弄啊!
谢明曦抬头平视,目光清亮:署名变更,绝非人力可为。想来是上苍有眼,不忍见我被欺辱埋没。
母亲因此事记恨于心,日后必会百般刁难。母亲有身份之便,为难我一个庶女易如反掌。
敢问外祖父一声,我做错了什么?为何平白无故要替别人去考莲池书院?为何我考中头名,倒成了罪过?为何我要提心吊胆地等着母亲发落?父亲稍稍回护于我,却接连挨打。这又是何故?
说到底,无非是王府势大,谢家势弱。所以,今日我和父亲站在此处,如鱼肉般任人宰割欺凌。
人在做,天在看。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焉知我日后没有一飞冲天之日?到了那一日,母亲和二姐要如何自处?淮南王府又将落入何等境地?
语气渐渐傲然,露出令人心惊的锐气!
谢钧听得心惊,顾不得眼角肿痛,连连冲谢明曦使眼色。
快些住口!
若真惹怒淮南王,今儿个父女两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淮南王世子的脸阴沉得快结冰了,咬牙切齿地怒道:小小年纪!竟敢这般大言不惭!呸!
淮南王目光深幽锐利,如刀锋一般,刮在谢明曦细嫩白皙的脸庞上。
谢明曦若无其事,继续大言不惭:古人云。莫欺少年穷!此话用在我身上,也是一样。我今年不过十岁,考中莲池书院头名,如探囊取物。他日成就,绝不止于此。
外祖父掌管宗室,混迹朝堂,可曾见过我这等优秀出众的少女?
换了我是外祖父,必要好生栽培。便是不欲出力,也绝不会随便使绊子,结下仇怨。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么简单的道理,想来外祖父比我更清楚。
谢钧:……
淮南王世子:……
谢钧听呆了,淮南王世子也被震住了!
这等厚颜无耻自吹自擂的本事,到底是天赋异禀,还是后天练就?
太可怕了!
……
淮南王挑了挑眉,意外地笑了起来:这么多年,本王竟从未留意过你。委实遗憾!
若早知道有这么一个好苗子,怎么也得留心一二。稍微施些恩惠,便能收拢在手中。日后拿出去联姻,或是嫁入皇家,绝对是淮南王府的一大助力。
可惜,谢明曦如此早慧,早已过了好糊弄的年纪。
可惜可惜!
谢明曦微微一笑:外祖父不必觉得可惜。此时在我身上下注,还来得及。我感念外祖父携手之恩,日后必有回报!
谢钧和淮南王世子再一次:……
淮南王哈哈笑了起来:说得好!
没等谢钧和淮南王世子反应过来,淮南王陡然翻了脸,冷冷说道:我何必要等到数年后!更不会养虎为患!现在便能随意找个理由,要了你的小命!来个一劳永逸,永绝后患,岂不更好!
王府的池塘里,一年之中总有几个‘不慎’落水身亡的奴婢。你今日也‘不慎’落了水,谁敢来我淮南王府讨公道?
谢钧全身打了个寒颤!
他……
当然不敢!
淮南王世子听了颇觉畅快解气,哈哈笑道:父王言之有理!此事便交给我!我这便将她扔进池塘里!
淮南王:……
没什么比有一个蠢儿子更令人糟心的事了!
连他真实的心意都看不出来!
谢明曦倒是不负期望,丝毫不畏惧,反而轻笑了起来:外祖父胸襟广阔,是做大事之人,岂会因区区小事和我一个小姑娘怄气!
放在往日,我死不足惜,无人会过问。
过了今日,我名动京城,入了皇后娘娘的眼,也入了所有人的眼。外祖父爱惜羽毛,必会好好待我,怎么舍得让我死在淮南王府,落下弑杀外孙女的名声?
打老鼠伤玉瓶的事,万万做不得!
外祖父这么说,是想看看我这个外孙女的胆魄。不知外祖父可还满意?
淮南王目中凌厉之色尽数收敛,看着谢明曦的目光里,露出欣赏和唏嘘:这般聪明的姑娘,竟不是本王孙女,偏偏姓谢!
谢明曦微笑着应道:外孙女和外祖父相亲,也是天经地义。外祖父何必觉得遗憾?
谢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