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本来从生到死,都是一个人的。裴峥回答,不管亲友还是爱人,都只能在身边陪伴一段时间。
对此,我和你应该深有体会。
不愧是裴峥,说这样令人难过的话都波澜不惊。
裴让下意识嘟嘟囔囔地说:你愿意的话,我倒可以陪你久一点。
这话太不着边际,裴让说得很小声。
但裴峥似乎听见了,手指拂过他眉心眼角:要一直跟我在一起啊?
不是这个意思,可惜裴让也反驳不了。
他只默默地蹭蹭裴峥的掌心,也许是种默认。
而裴峥却说:和我一直在一起,条件很苛刻的。
是,您口味那么挑剔、眼界那么高的人,谁配得上啊。
裴让没怼出声,裴峥则自顾自说着:你要有能耐把我心脏剖出来才行。
这么血腥吗?裴让愣一愣,脱口而出。
或者把你心脏给我也行。裴峥笑弯了眼。
这听起来似乎是句玩笑话,但裴峥说把自己心脏剖出来时并未带着笑意。
哥,裴让说,你又遇见什么难过的事情了?
裴让相信自己的直觉,他有时候直觉准得很。
另外,裴峥应该不会没事儿特意找他看电影。
这都能被你猜到?裴峥将他侧脸捏了捏,故作惊讶道。
裴让顺着他说:因为我有读心术。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到这个电影。裴峥又一次避而不谈。
你又不是喜欢看电影的人。裴让说。
裴峥从他侧脸捏到了下巴,这时候你不应该当个哑巴么?
不,因为我声带完好。
裴让没出声,因为裴峥掐着他下巴的手挪到了喉咙。
裴峥说:继续看电影。
裴让已经没心思看电影了。
裴峥翻译的声音依旧徐徐动听,掐着他脖子的手也没有放松过。
他呼吸有些困难,但他没敢轻举妄动,只悄悄改变呼吸的方式,让自己好受些。
裴峥开始发疯,他能做的只有静静等待。
或者这也算一种陪伴?
你也真是能忍。裴峥的手稍稍放松了些,电影已经在播放片尾曲,他也不给裴让翻译歌词,絮絮叨叨地说些神经质的话,不怕我掐死你?
怕。裴让很实诚地打断道,但你这点儿力度,我还是能挣脱开的。
哦,所以你刚刚这是在哄我?裴峥笑了,眼底晦暗阴沉。
你可以这么理解。裴让默默地挪了挪脖颈的位置,我不反抗到底还是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