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摇: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言尚低着头,微微一笑,轻声:殿下放心,我会帮巨源的。监察御史也没那么难做……巨源做好此官,日后前程才会好。
暮晚摇愣一下。
然后无言,她仰头看着床帐上空发呆。
刚在床上闹了一会儿,他脑中就想着政务了。
言尚偏偏还温声细语道:我与殿下这般关系,殿下想什么,我自然是清楚的。
暮晚摇心想你根本不清楚。
她嘲讽道:我和你什么关系呀?
言尚仍垂着目,却已经穿好了衣衫,整齐端正,随时能够出门。他低声:自然是……同榻相眠的关系了。
暮晚摇忍俊不禁,当即笑出。
她又从后扑来,搂着他的肩笑得脸红:你说的真委婉……还同榻相眠呢!咱俩是不是同榻相眠的关系我不清楚,反正你肯定不知道我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就对了。
言尚微蹙眉。
他侧头看她,虚心求教:敢问殿下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暮晚摇便与他咬耳,在他耳边轻轻说几个字。听得言尚又是脸红,又是惊叹,又是忍不住笑,还很不好意思。
果然,他说:这样……不太好。
暮晚摇哼一下,甩开他的肩,往后一退,不悦道:你真是没意思透了!滚吧滚吧,去找巨源吧。
言尚坐在床上,看她半晌后,妥协道:那也应该做好准备。
暮晚摇瞥他:怎么准备?你是要沐浴焚香三日,还是戒斋三日,来以示决心么?就上个床,能有多难?
言尚被她那种随便的态度弄得很无言,他就一直觉得她态度很有问题……好像两人相交,只有那回子事重要一样。以前他不懂,她说要他就随她。但后来发现她根本不重视他,她只是想睡他……言尚就改变了自己的态度。
不能随便。
言尚:我希望能是洞房花烛……
他话没说完,一个枕头就砸过来,打在了他后脑勺上。
言尚吃痛回头,见暮晚摇正睁大眼睛瞪着他:洞房花烛?那你可有的等了。你还是做梦更快些。
言尚看她眼睛睁得又圆又亮,还十分妩媚。她生气时这副瞪大眼睛的样子,竟颇为好看……言尚盯着她的眼睛,一时都看得怔忡恍神了,直到再被一个枕头砸中。
暮晚摇:你发什么呆?外头有侍女来找,你还不走?
言尚便垂下眼起身,临走前又多说了一句:你一会儿也出来吧。
暮晚摇:不用你提醒。
言尚叹口气,只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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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准备年底大典之时,四方那些向大魏称臣的小国,自然是重要来贺对象。
只是大魏官员很犹疑,不知该不该将乌蛮加进去。
论理,乌蛮和大魏有和亲关系,应该加;可是和亲公主都回来了,还主持这一年的大典。如果乌蛮来朝,会不会与和亲公主之间产生矛盾?
而且南蛮战乱,乌蛮之前和赤蛮打得不可交加,也不知道这仗打完没打完……
犹犹豫豫间,大魏还是将请帖送了出去。至于乌蛮来不来……再看吧。
此时南蛮荒地,赤蛮所在,石壁峭岭,绿野无边。
深夜时分的赤蛮王庭帐中,一身量高大的男人窝在虎皮王座上,慢条斯理地撕开大魏礼官送来的信。
他深目高鼻,左耳戴一枚巨大的银亮的银环,脸上有一道深长的从半张脸上划过的疤痕。
疤痕是这两年的战争带来的,却无损这青年男人的英俊。他虽是懒洋洋的,然只是看一封信,随意扯嘴扬笑,都蕴着一股无言霸气。
下方,一个中年蛮人被两边人手压着,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这个蛮人还穿着赤蛮王的王袍,半夜三更被人从床上扯起来。
现在王庭变成了别人的,赤蛮王跪在敌人脚边,也没有别的法子。
赤蛮王挣扎着:乌蛮王,你别杀我……我们可以合作……
上方那窝在虎皮王座上的乌蛮王蒙在石,刚刚看完大魏送来的信,再听了赤蛮王的话,顿时忍俊不禁:你想什么呢?我要是想和你合作,这两年打仗是为了什么?难道是逗你玩呢……杀!
他前半句还在笑,让赤蛮王面红耳赤之时,以为是可以谈判的,但是最后一个杀字一落,他眼睛里已经没有一丝笑意。
赤蛮王根本不及反应,两边押着他的人就手起刀落,他的头颅倒地了。
一代赤蛮王,无声无息死在此时。
蒙在石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鲜血蜿蜒流淌。
他的下属问:大王,大魏来信是说什么?
蒙在石心不在焉:大魏老皇帝大寿,要办大典,邀请各国去朝。
下属问:那……我们去不去?